12.花非花雾非雾

“你在看什么？”

清脆甜美的声音略有些模糊，就像是嘴里含了块泡泡糖，段瑶回过神来，将视线不情不愿的从窗外挪开，回过头看向来者。

时间：宴会厅遇袭及段瑶被绑架后第3天。

地点：丰饶角骑士团总部大楼第10层客房。

人物：段瑶，以及……

少女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换了个姿势，重新好端端的坐在飘窗上，仿佛从来没有与任何人视线相交，而来人以非常自来熟的姿态径直走过来坐在段瑶身边，吹了个大泡泡，待泡泡糖衣破裂之后才含混不清地开口，“你可真是不会说谎啊。”

段瑶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不用心灵记录板也不用手语，她偏过头，视野所及是女孩蓝色的发旋，身边的小小女孩也恰好此时抬起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冷漠而了无感情，连带着粉雕玉琢般的小脸都格外的不近人情。

段瑶知道女孩的名字，却不能肯定女孩的年龄，虽然她看上去是如此的小，如此的稚嫩，如此的年幼，但却穿着一身不太符合她外表的朋克装束，带着荧光绿的黑色外套，紧身黑色连体衣和马丁靴，就连脸上都有紫色的迷彩，银色的耳环恨不得有一打。

“露娜……”段瑶最终还是选择用心灵记录板直呼女孩的名字，没有加上任何后缀，少女想起自己与她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昨夜，女孩大大咧咧地宣告：“我是来监视你的。”

“我在，咋啦？”露娜撇了撇嘴，又撕开一块棒棒糖形状的能量补充剂，女孩似乎总是在用这样廉价的方式来补充营养，泡泡糖也好，棒棒糖也好，都只是一种低效而廉价的营养补充方式，正因为如此段瑶才不太明白。

露娜目前的身份是丰饶角骑士团的见习骑士，是李默带过来的直属部下之一，换句话说，他和李默，和圣，和那个紫星一样，都是“恶玉”，实际上是来自魔女之家的罪犯。

段瑶也知道自己不能单纯用外表来判断一个人，但她确实很难以想象露娜究竟拥有什么样的能力，犯下什么样的恶行，才能够成为被魔女之家收容的罪犯。

虽然算是被软禁在这里，但段瑶实际上并没有失去对外界信息的探索方式，通讯设备虽然可能有监听，但是查询资料是不受限制的，不过也只能查询段瑶以前就能查到的信息。

段瑶这一次并没有使用技术手段，而是最直白的用搜索引擎搜索了李默，圣，紫星以及眼前的露娜四人的名字，最后得到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结果。

其中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段瑶搜索到了一个自称是“圣少女”的“怪盗”，简单来说，就是目标是旧世界遗物的奇怪盗贼，段瑶直觉认为这个人是圣，但是并没有理由。

当然，段瑶毫不怀疑自己的这些查询都在那四人的监控之下，毕竟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地盘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自始至终，李默等人都不再向她讲述任何关于自己，关于魔女之家的事情。

他们似乎在等，在等段瑶自己做出决断。

但是，在没有任何凭借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就这样做出草率地和他们离开这里这种不负责任的决定。

但段瑶现在也没办法开口去问，因为这座大楼实际上还存在着其他丰饶角骑士团的旧成员，名义上接管了这里的李默并没有驱逐他们，反而让他们自由的行动，并且勤勤恳恳的完成着所谓调查的任务。

问题正是在这里……段瑶不知道他们能调查出多少事情，更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所做的事情，自己目前所做出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能成报告，并且上交给四大天王的。

“别太担心。”吸收进泡泡糖和棒棒糖最后一丝营养物质的露娜吐掉了所剩无几的垃圾，她好像想点一根烟，捻了捻手指，但是看在段瑶的面子上，似乎又没有把电子烟拿出来，“黑狗那家伙是个狼人……啊，狼人就是比狠人还要狠一点的狠人。”

段瑶花了半分钟去理解女孩话中的含义，这才知道黑狗指的便是李默，也很快意识到女孩话语中的“梗”来源于一种古老的文字，现在的东部联盟通用语便是这种文字对应语音的拉丁表音化。

不过身为异世之魂的段瑶，自然是能够理解这种语言的（因为就是简中），因此她无法不将这一次的对话当成一种试探，因此装作并不明白这种语言文字的样子。

“什么啊，不懂梗？”露娜又撇了撇嘴，“唉，真无聊，就不能有点意思嘛……”

段瑶默然，片刻之后，用手语表示道：“抱歉，让你感到无趣了。”

“别别，别来这套。”露娜立刻摆了摆手，然后盘腿坐在飘窗上面，把电子烟叼在嘴巴里面，但没有点，可段瑶看得出来，女孩大抵是犯了烟瘾。

“虽然对你的健康完全不利，但你可以不用顾及我。”段瑶用心灵记录板说道。

“天啊……”露娜把烟吐掉，仰头倒在飘窗上面，“我们这次面对的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