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叶从霜并未理会鄢九歌,而是放下茶盏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这才把视线投向她,道:“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鄢九歌乖乖站着,看向青稚,二人互相使眼色,被叶从霜发现,端起茶盏,慢条斯理道:“一声酒味,怕是又去喝酒了。”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又问:“受伤了?”
说起来,叶从霜虽然没脾气,但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只要她生气,鄢九歌就大气不敢喘,就如此刻,连一向话多的青稚都不敢为她辩解求情。
沈南风和傅彧坐下,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幕;沈洄在一旁解释道:“二小姐是太阳落山的时候到的,说是,找您回去。”
那个时候他和裴夜澜办案刚回来,两者几乎是同时到的,身份爆出,裴夜澜就直接让人进来等,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一屋子的人,除了鄢九歌,其他人都是看戏的,叶从霜不说,她也不敢,只是稍稍挪步朝她走去,指腹勾起衣衫一角,道:“好姐姐,我真的错了,您就看在我手受伤,脚还肿了的份上,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叶从霜道:“好不好我说了不算,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好好和父亲与母亲说说。”
鄢九歌:“.......”
“惊蛰,带你们小姐回去。”叶从霜起身朝裴夜澜微微行礼,随即转身朝外走去。
裴夜澜也跟着起身,微微颔首,目送人离开。
沈洄摸上腰处东西,快步追上去把东西给他们带走。
傅彧站起身,问道:“那姑娘是谁啊?”
裴夜澜道:“姑苏聂家。”
“姑苏聂家?”傅彧皱眉,看向沈南风,又看向裴夜澜,问:“林西洲朝那位姑娘喊姐姐,莫非是亲姐妹?”
“不是。”沈南风道:“聂家只有一女,就是当朝宰相夫人,另一位,则是后来他们收养的。”
裴夜澜点头:“没错,这位二小姐按辈分应是你们口中林西洲的小姨。”
傅彧恍然大悟:“林西洲这个名字是假的!”
裴夜澜道:“嗯。”
“宰相夫人。”沈南风若有所思,道:“王宰相的夫人沉氏,只有鄢宰相的夫人,聂氏。”
裴夜澜转头望向沈南风,道:“没错。”
沈南风嗤笑一声:“早该想到的。”
傅彧问:“为何?”
沈南风道:“鄢宰相爱女如命,当年科举四次,为的就是让聂家长女有依靠,后来一步一步做到宰相位置,他们也就常驻盛京,但每年夏季,他们都会让自己的女儿前往姑苏看望聂氏夫妇,有时,这位鄢夫人或者一家三口会一同陪行。”
傅彧道:“对,林西洲自己也说过,她是姑苏人,父亲母亲也是姑苏人,在盛京只不过父亲在那有生意在。”
“但是——”傅彧又想到什么,道:“这位鄢小姐嫌少有人见过本人,鄢宰相把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保护的很好,自己也向来不参与朝臣中的明里暗里争斗。”
“做好自己事,下了朝就回府陪自己的夫人和女儿。”他道:“那这位鄢小姐会武功吗?”
裴夜澜摇头:“她只是心思缜密,冷静果断,至于武功,我想她是不会的,倒是打架都的本事不少。”
傅彧笑了:“也是,刚才在街上看她打人那两下,一看就是没少打架。”
裴夜澜道:“刚才?”
傅彧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锦衣卫天生生性多疑,对于鄢九歌打的那三拳,即便在会打架,也不至于三拳把人打吐血躺在地上。
要么是力气大于常人,要么知道要害,直接打在要害。
这两种,更倾向于后面。
傅彧又道:“我就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一个假名?”
沈南风嗤笑,道:“我们告诉她的都是假名,人家只不过以牙还牙而已。”
傅彧道:“学以致用。”
聂府,里里外外灯火通明,聂老爷和聂夫人原本愤怒不平在看见鄢九歌回来身上有伤的样子,责怪的话在也说不出口,道:“哎呦,小囡囡啊,你这是怎么了?”
鄢九歌的脚现在彻底肿了,原本只要小心两天,现在彻底肿成发面馒头,青稚小心脱掉她的鞋袜,将脚放在她腿上,她道:“小姐这是崴了脚,手上的也有伤,一个人去看郎中,所以晚了些。”
聂夫人心疼不已,道:“你看你看,小囡囡啊,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人同你一起,要不然在像今日,怕是你回府都要半夜了。”
“对不起外祖母,都怪我,让你们担心了。”鄢九歌安抚道:“现在已经上药了,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聂夫人不让,叫来吓人嘱咐这几日一定要照顾她,鄢九歌哭笑不得,拉着聂夫人的手,让她坐下,道:“外祖母,您多虑了,我这只是里面有淤血,外加我走路不当心,所以才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