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
这个地方除了这座小院什么都没有,很静,能听见微风吹过的声音。
进门右边不远处有一棵大榆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树干一个人还抱不下,茂盛的枝丫伸出来盖住了几乎三分之一宽的院墙。
詹重雪盯着这树半晌,随即回头对他简单交代几句便消失在原地。
苏子沐扫了眼长满杂草和蜘蛛网的,跟鬼屋似的院子,默了半天,开始动手清理,一直打扫到三更天,才爬到床上躺下。
隔天一大早,苏子沐就被传到思过崖,不止有他,还有风怜月和白家兄妹。
因为昨日在山门打斗的事,思过崖长老对着四人长篇大论训斥了大半个时辰,便将他们撵到丹峰药田照看灵草,时长三个月。
药田里。
苏子沐正分出灵力喂养灵草,忽然觉察到有东西朝他飞速袭来。
他甩去一道灵力将其剿灭,回过身,那方半空中还残留着些许纸烬。
“你……”白絮眼底都冒出火来,估计是想骂人最终又憋了回去。
他冷笑一声,“你能突然袭击,旁人还不能还手么?”
“那是生死状。”对方压下怒火,试图让自己声气平稳下来。
苏子沐抱起双臂,“既是如此,不会好好给么?倏地丢过来还以为是谁搞偷袭。”
白絮闭了闭眼,重新掏出一张递来,“签。”
他扫了一眼淡黄色的长方纸张,悠悠道:“我为何要签?”说是生死状,其实只对他有用,若真弄死白絮,白家铁定不会善罢甘休,麻烦得要命。
昆仑藏书殿他还没进过,要因为这些破事给搅和没了,实在对不起他给詹重雪磕的那两个响头。
白微仰起下巴,端起姿态鄙夷道:“贪生怕死之徒。”
哐当,一把匕首落在她跟前。
风怜月讥讽:“说得好像你不怕一样,不怕就捅一个让我们开开眼呀。”
药田不远处,屋舍阁楼连绵不绝,高耸其中的摘星楼乃丹峰最高建筑。
“这届弟子,还挺热闹。”严默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上一杯。
“嗯。”容诺应了声,目光依旧停在药田那边。
“风家和白家,再过两天,北域拓跋一族和你那个怨种弟弟也要到了。”严默嗤笑:“四大世家欢聚一堂,到时,恐怕得更加热闹。”
容诺没作声,他走过去也朝药田方向望去:“慕峰主叫你照看,又没让你眼珠子安在他们身上,几个金丹期罢了,没必要如此紧张。”
话音刚落,身旁的人就消失不见。严默顿了顿,也跟着追去。
“住手。”
苏子沐倏地听到容诺的声音,差点儿没被吓得心脏骤停,完了后,那心脏便在胸腔内乱跳,压都压不住。
而这人轻飘飘的两个字效果比渡劫期的威压还要好,不只是他,其余三个也当即停了手。
白微一改刚才的火辣,化身为娇软小白兔,甜甜地喊着“阿诺哥哥”。炸毛的白絮也不知道何时恢复成那个处事不惊的温润公子形象。
容诺扫过被他们祸害的灵草,“药田损失,稍后自去账房缴纳。”
白微面上挂着笑,刚想说什么,却被风怜月抢先一步,“师兄放心,一定分文不少。”
等容诺视线移至他这边时,他立即垂下眼眸避开目光,忽而他又觉得此举太怂,抬眸盯去,对方却已经转身离开。
经过这个小插曲,他们四人便在药田散开,安安分分地开始各忙各的。
从药田下工后,苏子沐朝藏书殿的方向寻去,身上的奴契却突然灼热起来,这表明南初正有性命之危。
归园客栈偏远,苏子沐刚望到个屋顶,就闻到一股难以忽略的血腥味。
他踏着剑靠近,客栈里面火拼较为激烈,叮叮当当地打个不停,不久就听一男子大喊:“我乃拓跋一族嫡子,尔等动手前也该掂量掂量自己!”
哟呵,拓跋族,真是冤家路窄。苏子沐心底不由燃起几缕兴奋,当初他灵魂被困古树两百年,一直都与依附古树修行的妖兽为伴。
妖兽不会说话,却是个耐心十足的倾听者,只要他开口,它们便会给足面子全神贯注地望着他,直到听他说完。
可化形那日,拓跋族那群修士突然闯进来,逮住他的妖兽们就杀,手段残忍毫无怜悯之心,最后一个也没剩下。
宠物养久了也会有感情,何况他养了两百年,在化形之后,他照葫芦画瓢地杀了那群修士,此刻想想仍旧觉得不够。
不止如此,拓跋族将他挂上悬赏榜,这笔账也得算算。
北域拓跋族身份虽然显赫,却没能够吓退客栈内的敌人,没一会儿里面的厮杀声又起。
苏子沐放轻脚步来到门口,刚冒出个头,客栈中所有活人都看了过来。
他略为尬尴地扬起个微笑,然后径直踏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