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长认真的么?
苏子沐跟着容诺主仆二人登上一个半尺高的圆台,初雪取下腰牌注入一抹灵力,令牌闪着银光浮到空中,投射出各种法阵禁制光印。
瞧见令牌,苏子沐宛如大梦初醒,不是说容家人没了令牌回不了容家么?
他赶忙在灵府中翻找容诺的那块令牌,果不其然,不见了。
他直勾勾盯向容诺,盯了不知道多久,对方侧过头问:“阁下这么看着我作何?”
他说:“你是不是——”拿了令牌然后把我丢在崖底走了?他话还没说完,周遭空间便开始扭转。
待他们稳稳落地之后,已经从广场到了一间书房样的屋子。
容诺道:“什么?”
被这么一搅和,苏子沐也冷静了些,便不想再问了。这明摆着的事,问清楚反倒更叫人伤心。
他压下心中情绪,说:“没什么。”
容诺不解地望了他一眼并未多说,随即行至书架前,从格中抽出一张浅棕色皮纸递过来。
“把这个签下。”
“公子……”一旁的初雪欲言又止。
苏子沐疑惑,接过皮纸一看竟是主仆契约,主子那一栏写的容诺。
他抬眸盯去:“你、认真的么?”
虽说他灵力还未恢复,但也不必如此欺负妖。
“成为奴侍,你才能活。”
苏子沐:“???”
容诺解释道:“容家在南域有绝对的话语权,只要容夜想,你连容城都出不了。当街宣告容夜对你欲行不轨,‘断袖之癖’传入家主耳朵,也不会放过你。”
“只有签了奴契活在容家的掌控之中,你才有活的机会,明日还需你去城中明示台证实容夜今日所言非虚。”
常人一听便会想到容家这是要找个人背黑锅,以维护世家正派的嘴脸。
但苏子沐并不在意,那些理由在他脑中一滑就过,只剩下了容诺似乎在说不想他死。
他努力压下就要上扬的嘴角,问:“你希望我活着?”
他这一问把容诺问得一愣,“无冤无仇,我没理由希望你死。”
“好。”苏子沐望着这人笑得有些傻,然后抽出一缕神魂注入奴契中。
奴契对他牵制并不大,他死一次便自动解除了,可容诺并不知道,他有些期待,有了奴契的牵制容诺会怎么对他。
签了奴契,他被初雪领到沁园阁,暂时算在这里安了家。
什么都好,他就是不明白为何这两人仍旧装作不认识自己。
此刻已过亥时,苏子沐悄悄地往容诺房间方向摸去,想去找那人问清楚坠崖后的事情。
扶云院的人本就不多,沿路过去,只远远碰见两三个奴仆。
他轻轻从窗户翻进屋子,屋内幽兰香气沁人心脾,房间的布置清雅简单,左边摆着八扇屏风,画的水墨山水。
“什么人?”屏风后传来容诺问话。
“我。”苏子沐绕过屏风,被里面的光景惊艳到呆立当场。
雪光映入房间,容诺半坐在床上,身上只一件宽松的银色睡衫,青丝倾泻洒下,与白日不同,有些乱,却更有番别样风韵。
尤其是侧脸贴着的那几缕被冷汗打湿的发丝,给清冷谪仙增添了不少烟火气息。
他看得入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榻上的人,直到隐约听到容诺的声音才慢慢回神。
容诺再次问道:“何事?”
苏子沐朝人扬起个笑,好看归好看,可大冬天的,容诺满头大汗明显不太对劲,身体似也在细微发抖。
他走到床边,问:“你不舒服?”
“没事。”容诺极力在让自己的声音平缓,瞥向敞开的窗户,“你来这儿作何?”
“可你不像没事的样子。”苏子沐想起北域时容诺体内曾爆发过的阴寒之气,连忙扣上容诺脉搏,查探过后却并未发现异常。
容诺拧眉抽回自己的手,苏子沐现下无心计较这些,起身往外走去,“我瞧不出异样,你等等,我去寻个医修过来。”
“站住。”由于说得急,容诺先前被强制镇定的声音即刻现出原形,带着浓重的颤音,“不必费心,十天后便没了。”
魂钉是容家戒律堂刑罚之一,用来警醒犯错的弟子,魂钉入体,每晚子时神魂便会感到万蚁撕咬的剧痛。
苏子沐问:“你犯了什么错?为何要罚你?”
“错了便错了,戒律堂只论结果。”
“可疼成这样……你怎么办?”
“我受得住。”容诺说,“倘若无事,你该离开了。”
苏子沐没动,定定在床边站了会儿,然后杀气腾腾地转身。
见他这副模样,身后的人急问:“去哪儿?”
“戒律堂。”他脚下步子又加快两分,“等着,这东西今晚就能解。”东西来自戒律堂,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