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德妃脸上的表情立刻就精彩了起来。

“陛下，芷予才刚及笄，臣妾认为此事不妥。”德妃起身道，“倒是六公主殿下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为栎京城里闺中女子的标杆。”

端妃反唇相讥：“德妃妹妹真是太过自谦了，芷予年纪虽小，却美艳惊人，出嫁兀羌，便是美事一桩。”

“你!”德妃立即现了原形，见扳不过端妃，便将火力转移到皇后身上：“皇后娘娘，知年作为长公主，颇有国母之姿，让知年出嫁，定能与主公共治国家，让两朝更加紧密相连，繁荣昌盛。”

皇后笑笑，平静道：“知年早在三年前立誓，此生留于皇宫，这一点是太后应允了的，难道德妃妹妹对太后的懿旨有不同的看法？”

“众位娘娘，不必争议了。父皇，儿臣倒是有一提议。”顾疏钰手持玉扇上前，“何不让主公仔细看看诸位妹妹的相貌？相信羌主公看后必有定夺。”

顾疏钰这一招确实阴。

长公主是皇室的门面，定要打扮端庄：德妃性子张扬，刚刚顾清冬也看到了花枝招展的顾芷予：顾潇湘本生长得一般，端妃还特意没怎么给她打扮，现下比顾清冬的脸还要清汤寡水。

如此一来，顾潇湘轻松逃离包围圈。

“不必了。”顾辕鸿不悦道，“其他人就不要插手了，这件事朕会亲自和羌夜商议。”

“开席——”

其实娇娇美人除了身体不好之外都挺不错的。

顾清冬不明白这些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兀羌王终身只有一位妻子，比起谖朝三妻四妾的规矩要好多了。而且就算路途遥远，为了维护和谖朝的关系，也断不会让公主吃亏。

可能在她们眼里，传宗接代也是件极其重要的事。

亦或是——

那些公主们，本就该是家族用来联姻的政治工具。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兀羌那么远，今后与家族的联系一定很少。与其嫁到那偏远的北方，还不如安安心心在栎京找个有权有势的公子嫁了，或多或少对母家有些帮助。

顾清冬一边喝汤一边观察三位公主的表情，每个人的眼神都时不时瞟向对面的羌夜，脸上还有可疑的红。

郎有情妾有意，可惜这红线被母亲们一刀斩断。

这娇娇美人要是放到现代，早就被一群女孩要联系方式了，真是暴殄天物。

宴中便是才艺表演大赛了。

弹琴的，跳舞的，唱歌的……一个接着一个来。

要不就是对着顾疏钰和顾晟轩抛媚眼，要不就是羞涩地望着羌夜。

顾清冬多少有点羡慕起那些多才多艺的小姐公主了。从小到大，她没有参加过一个兴趣班，即使很感兴趣，也会默默埋在心里。

李皮蓬见顾清冬神色落寞，便用爪子拍了拍顾清冬的手，以示安慰。顾清冬捏捏李皮蓬的脸：

“谢谢。”

宴席散后。

顾清冬等人瞧着宴欢堂里没几个人了才缓缓离开。

夜色很浓，月亮如银盘般悬在空中，李皮蓬吸取了教训，自觉地跟在顾清冬身后，果然没有了杀猫般的视线。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正是能看到什么不该看东西的好时候，在宴会之前，顾清冬接受了李皮蓬猥琐的好主意。

“皇兄，刚刚跪久了，我腿脚有点不方便，要慢慢走，你们先走吧。”

“……好。”

见顾芥舟渐渐走远，顾清冬转身嘱咐小宁道：“小宁，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公主……”

“听话，你先回去。”

只剩下顾清冬和李皮蓬了，四目相对。

确认过眼神，是要搞事的人。

“李皮蓬，以你的小说经验来看，你觉得哪里是幽会的最佳场所？”

李皮蓬邪魅一笑。

二人来到了御花园，一人一猫藏在了花丛里，细细观望。

“……李皮蓬，你不会骗我吧？”

“怎么可能！”李皮蓬炸毛，“绝对不会错，这乌漆嘛黑的，还有花有草，没有护卫巡逻，绝佳的幽会地点！”

“我们在这都等了这么久，这么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呃……要不再等等？”

“顾清冬，你在和谁说话？”

背后冷不丁传来质问声，顾清冬和李皮蓬不寒而栗，动都不敢动，浑身僵硬。

“不说话？想让我把你揪出来给幽会的人来看吗？”

顾清冬机械地转过头，果然是那张神颜。

“皇兄，你听我解释……”

还没等她回答，脚步声便渐渐靠近了起来。

顾清冬怕暴露：“皇兄，你快躲起来！”

顾芥舟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