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提笔写花笺
又跟我不一样,没必要坐班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确定薛庄明在半个小时前发消息叫我过来,于是林黛玉附身,阴阳怪气的说:“那不得天天在眼前晃着,增加存在感!”然后又凑到孟天东的跟前蔑视道,“怎么,你有危机了?小垃圾!”
孟天东举手在我面前“唔”了一声:“信不信我把你捏成肉饼?”
我也不甘示弱的朝他亮出我隐形的肱二头肌:“林黛玉单臂擒方腊。”然后转身摇摇晃晃一拳虚晃:“林黛玉醉打蒋门神。”再以手做刀往孟天东的脖子一送:“林黛玉血溅鸳鸯楼。”最后太极收势,正义凛凛道:“林黛玉夜闯山……”
“神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门被打开,薛庄明面沉如水的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看到来人我愣了愣,转脸又去望着薛庄明。
“林黛玉提笔写花笺。”薛庄明叫我坐下。
梅瑞林简单的朝我看了一眼,字正腔圆的说:“又见面了,燕小姐。”
孟天东在旁边“嗤”了一声。
梅瑞林扫了他一眼,没打招呼。
他这算是单刀赴会了,但薛庄明并没有在气势上压迫他,很多时候薛先生都是偏偏有礼的君子,也会以理服人。
聪明人讲话点到即止,没有剑拔弩张,但梅瑞林思维模式独树一帜,从谈吐举止中就能看出他做事也一样的不走寻常。
薛庄明走到今天,他太需要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势头猛烈的替他破格局了,他束手束脚的早就厌了。
梅瑞林的功利、野心,乃至纵横捭阖的能力,都中了他的下怀,更何况这是个有朝气的年轻人,又不像我这般死气沉沉千疮百孔,不管是大展宏图还是头破血流,他依旧给人强烈的未来感,想让人热血沸腾的押注他。
孟天东站在薛庄明的右身侧,我在薛庄明的左手边伏案而坐,他叫我提笔,我就真拿了纸笔做记录。
梅瑞林把话题抛过来,薛庄明接话之前垂眸看了一眼我的笔记,因为右手食指是假肢,我偶尔会换左手,但没什么心情时还是习惯用右手,僵硬的支着食指,看着很别扭,但字迹却没什么太大变化。
我原本写的是“贵气天成”,薛庄明看过来时,我又写了“实利主义”,然后分叉,上一个写“黑暗人格”下一个写“性情中人”。
这是我对梅瑞林的剖析,一般也会与薛庄明不谋而合,但此刻他很刻意的抬眼看了我一眼。
梅瑞林在对面也把目光直勾勾的盯上了我,语气沉沉的问:“薛先生是打算让燕小姐代言吗?”
薛庄明手搭在扶手上,身体往后靠去,他是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表面上敢挑衅他,他就会施压反击。
“也不是不可以。”我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恢复肃正,底气十足的侃侃而谈。
我不介意说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废话,也无所谓发言的程度在什么水平,反正当下就这几个人,出了门谁也不知道我们聊了些什么。
时间有点长,天色不知不觉的有了变化,等我们看向外面时,诧然见到瑰丽壮阔的晚霞。
大片的云朵被染成了金橘色,天幕呈火烧之势,站的太高,灭顶感给人强烈的压迫,却又绚丽的不得不为之叹服。
目之所及,全是红色,瞳仁里都倒映着烈焰。
“你不送送吗?”梅瑞林刚离开,孟天东又恢复到痞子相对我说。
我问:“一般不是你迎来送往吗?”
“我感觉他在等你。”孟天东点了一下头说,“他有话对你说。”
我看了一眼薛庄明,他单手蹭了蹭下巴没表态,我说了声:“那我先走了。”
电梯门已经打开了,梅瑞林抬脚进去时,我站在了他的侧身后。
“美人计吗?”梅瑞林问。
我看着电梯里的镜面,微微一挑眉头:“美人计对你还有用吗?”
他看着镜子里的我:“是燕小姐就有用。”
我嘴角一勾,微微一笑,眼角飞扬的问道:“你是被我炸出水面的吗?”
他不答,回过头来望着我说:“你比以前变了很多。”
“那是好还是不好?”我微笑着问。
他淡淡的说:“你开心就好。”
我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脆生生的笑道:“开心!”
他看了一眼我的手,又看了一眼我的脖子,转过身后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