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获胜

温暖与温情，紧紧将她包裹在内。

“你……”

手臂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正慢慢抬高，手心微屈，正好对上从后面拥住自己全身的男子的脸。

“没事了，我来了。”

男子把唇埋入了她抖动的肩窝中，用灵魂亲吻着她的勇敢。

阮葶嫣早已泪流满面。

忽的，她一下想到了什么，惊恐地叫道：“不好！剑掉下去了！”

她脱开对方的怀抱，拼命向窗外探出身子，却见地面上空无一物，而那把系着红巾的利剑正被某人握在手里。

“百里姑娘，我接住了！”萧晦举起剑，红色随风盈然飘摇，“赵冲得不到信号是不会点火的！”

目光放开，冰刃相接之声依然有着划破夜空的势头，但我军的将士们不再节节败退，数不清多少条红巾与火光连成了一片，辉煌得震撼着人心。

“多亏你拖延了时间，我们才能等到援军。”

阮葶嫣目不转睛地望着红巾海，“人数似乎比报上来、被截住的甘家军还要多！”

“……甘家军，不在其列。”

阮葶嫣大吃一惊，刚要转身，却又被对方温柔地环抱住。

“我们会胜的！儒关城保住了！”

*

这场战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尽管儒关城受尽了屈辱，但对整个大肃的影响，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放在渠鞮这个侵犯者的身上，却真真切切地映了“自食其果”这四个字。

所谓一鼓作气，正是形容此刻的“新”甘家军。

段栖椋挂帅，不仅把敌军赶出了边境，还一口气打到了草原。

兴许是太过措手不及，日尧主赫连破竹被活捉了。

“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要与你签订条约，以你渠鞮的子子孙孙、千秋万代为条件。”

听了段栖椋冷冰冰的一番话，赫连破竹满脸的不屑，“甘起岩的外孙，你以为我会对你感恩戴德？”

段栖椋沉吟一下，又道：“我可保证你不必对大肃称臣，但也希望你死了越境之心。别忘了，你我两国仍有亲密的关系。”

赫连破竹慵懒地弯了弯唇，“你以为，我为何会成为这日尧主？”

段栖椋沉默着。

“我要活着！唯有最强大的人才能活着！我要干掉所有见过我弱小的人！你外公、你们甘家所有人、整个儒关城的百姓，我一个都不放过！”他撕心裂肺地巨吼，“可是如今，我——我败了……”

一道浓烈的鲜红自他的唇角流出，他睚眦俱裂地瞪着段栖椋，“噗通”瘫倒在地，再没留下更多的一句话。

而另一方，阮葶嫣被请入了月遥夫人的毡房。

甘寿珠看起来并无变化，依旧美丽得像一朵高傲的玫瑰。

“寿妃娘……”

“嘘！”

甘寿珠神秘地用食指贴了贴唇，“来，我送你一件礼物。”

她掀开帘子，一个死掉多时、甚至散发出了腐臭气味的男人赫然映入眼帘。

阮葶嫣忍不住干呕，“他……为何会……”

“我杀了他。”甘寿珠爽快地承认，好似在讲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这个姓翁的判了国，与我本无关，但他竟敢觊觎我儿媳妇，我绝不饶！”

阮葶嫣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日翁煌岩还身为渠鞮使者意气风发，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忧！

“寿妃娘娘，他死前，可说过什么吗？”阮葶嫣试探地问道。

甘寿珠想了想，“好像说什么你伯父伯母的下落只有他晓得，杀了他便再也找不到人了。”她眨眨眼，“这件事重要吗？我是不是该问出更多的信息再杀他？”

阮葶嫣怅然苦笑，“不、不是特别重要。”再说就算真的重要，人都已经死了，还能复活不成！

甘寿珠略显自责地道：“你给我的暗号我看懂了，所以我派人在军马的饲料中掺了泻药。只是破竹那个人办事太过周全，立刻又换了一批新马，所以才只帮你争取到了一天的时间。”

阮葶嫣摇摇头，“不，一天已经足够了！”

“对了，你跟我说说，我的椋儿是怎么凭空变出那么多人的？”

阮葶嫣顿了一下，讲述：“甘家军，始终耽搁在路上。而目前的这支军队中，有七郎这么多年暗中结交的三教九流，比如武馆、镖局什么的；还有一批人，是郎智吾郎大人号召来的；另一批则是，我义父召集的百里军。”

甘寿珠笑眯眯地道：“看到我儿如此汇聚人气，我也放心了。”

“对了，寿妃娘娘，可否将翁煌岩的尸体交给龙威镖局？”阮葶嫣请求，“其实他与镖局的一位镖头和两位趟子手，有些……有些恩怨……”

“这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