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上
觉不对劲,怎么这么安静了?抬头去看,却发现几个人都偷笑地看着他。
林琅脸上温度又上了几分,他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快步走进了寝殿。
寝殿的圆桌上摆了一个白瓷花瓶,里头插的正是贺兰霄折了给他的那枝桃花,殿里也都是沁人心脾的香气。
林琅在桌前看了半晌,转回了床边,去了软鞋躺了上去。昨天夜里睡得晚早上又得早起去请安,此时早有些困乏了。
迷糊间感觉常山进来给他盖上了薄被,他嘱咐了一句道:“兰香,让他跪一会就起来吧。”然后就沉入了睡梦中。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贺兰霄将他按在树上,温热的唇附在他耳边极尽温柔地说着什么。他有些听不真切,却红着脸伸出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更深的将自己嵌入女人带着冷香的怀里。
梦里的感官是那样真实,粗粝的树干硌得他背上发疼,可那个怀抱却是那么柔软温暖。正当贺兰霄的手捧了他的脸要吻上来时,林琅忽然醒了过来。
要命了,他怎么会做梦梦到陛下啊!还在梦里做那样的事!他坐起身懊恼的想。
未时的时候,御前的女官刘糖儿也就是刘晗的徒弟,来传达了陛下的口谕。
“传陛下口谕,秋水阁林常侍,今晚陛下宣了您侍寝。您好好准备准备,酉时承恩轿就会准时来接您去养心殿。”
刘糖儿对于师母刘晗将这来秋水阁的差事给了她,心里十分领情,这位可是新人里头头一位侍寝的,说不得以后就是这后宫里又一位新宠。
林琅谢了领旨谢了恩,又让常山赏给刘糖儿一个荷包,“这些银子女使拿去吃茶吧,跑这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奴婢给陛下办差,怎敢言辛苦。”手却实在地接过了鼓囊的荷包,嚯,分量可不小!做了女使的就没有不爱银子的,没了男人炕上那回事的念想,可不就好点这黄白之物么。来这一趟不白来,刘糖儿心里乐开了,每回这好处都让敬事房那老婆子给捞了,可终于也轮着她们御前的人了。
林琅让白敛将刘糖儿送到垂花门外,毕竟是御前的人,在哪都是享受礼待的。
秋水阁里的侍人们开心地忙活起来,烧洗澡水的烧洗澡水,熨衣服的熨衣服,到处透漏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仿佛是要过年了。
早上林琅说的话,其实白敛心里还有些没底,现在陛下身边的人来传旨了,才算把心放肚子里了。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侍人们做着准备。
首先一条就是沐浴了,热水早就备好,林琅洗澡的时候只习惯有常山在,故而没让其他人伺候。
常山为他宽衣时发现他右侧腰上有块巴掌大的淤青,于是惊奇道:“公子,您这是怎么弄的?都青了一片了。”
林琅闻言看过去,还真是,他竟然没什么感觉。小时候他贪玩碰着哪都会青紫好几天,倒是不怎么疼就是看着吓人。可回想了一下昨天还没有呢,那就是早上那会……
“是不是在桃林里磕到哪了呀,一会泡完澡我给您用药油揉一揉,应该就消得快些了。”
浴桶里放了香料和鲜花瓣,林琅泡了得有半个时辰,皮肤都泡成粉粉的了。
泡完澡,擦干了头发以后,芝麻和莲蓬将熨好的衣服拿来给林琅换上。是一件雨花锦织成的青色交领长衫,外头还罩了一件清透的纱衣,尾摆略有些长拖在地上。
这身行头还是今年在家时做的没上身的春装,因为过于华丽他没穿过一直压在箱子里,没想到今日倒派上了用场了。
白敛果然来给他梳发,一边梳一边夸赞道:“常侍的头发真是又黑又顺滑。”
梳好后,林琅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发现比平日的梳的更显别致一些,两缕头发从侧面垂在耳边,更显灵动婉约。
常山也啧啧称奇道:“没想到白管事还有这样的手艺。比我们平日给常侍梳的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白敛得了一通夸赞,脸上也没多少笑意,“只要主子不嫌弃,以后就由奴才给主子梳头吧。”
林琅摇头笑道:“怎么会嫌弃,高兴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