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

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然后一边登录游戏一边说：“还没死心哪，章知明哪里是想让他当课代表，他明明是想往他脖子上套紧箍咒！他是唐三藏，我蒋哥可不是孙猴子。”

“说他不去不就好了。”

课代表？还能这样？

许蕴脑子彻底宕机了。

许久，李青隔着齐一畅跟她说：“刚刚姜毅阳是不是往这边看来着？许蕴你没近视应该看的清楚吧？”

她回：“我没注意。”

……

蒋嶙下场休息就坐在第一排，齐一畅的游戏已经开到第二把。

她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蒋嶙的身影就像块吸铁石吸附住周围女生所以的目光，傅思雅立马上去递水，那些炙热而闪亮的目光便覆了层霜露，蒋嶙接过单手拧开瓶盖，敞开腿坐在傅思雅原来的位置上，他仰起脖子喝水，喉结轻轻滚动着，侧着脸和身边男生讲着场边的战况，傅思雅侧站在他跟前，拿着手中的小风扇对着他湿漉的发梢吹，默契的像几十年的老夫妻。

她仿佛能看见无数颗少女心碎成片，在稀薄的空气中四散流动。

许蕴再看了眼打游戏的齐一畅，他头也没抬，再不对他抱希望，鼓足勇气站起来，绕到前排。

她对上的目光先是傅思雅，再是蒋嶙，他的天灵盖跟所有人一样打着问号，在众人探寻的凝望下，她把心里反复默念的台词说的寡淡无味，“蒋嶙，班主任找你，让你现在去趟办公室。”

有片刻的安静，她只听见心疼突突加快，球场摩擦橡胶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篮球反弹地面的声，呼吸过速的喘息，空气中尘埃飘着，旁边穿球衣的男生笑说：“小妹妹，没看见我们打球吗？”

许蕴充满希冀望着蒋嶙。

蒋嶙睨她一眼，他说：“没空。”

挫败感油然而生，她不如英勇就义去，观礼台上的人都安静着，每一道目光都让她泄气，可她还是说：“章知明说让你现在去…”

这话还未说完，观望许久的傅思雅已经不耐烦了，铛一声将手中的小风扇丢到空椅子上，小风扇反弹掉落在许蕴的脚边，一路滑过半米，落在肉眼可见的阳光下，她折过身，讽刺道：“听不懂人话吗？”

许蕴呆呆望着面前这张美丽的面孔，她能把统一的校服穿成高级定制，她美丽的柔顺的长发就像藤蔓缠绕着爱慕者的心，她从身体里散发的优越感能将人杀的片甲不留。

不管许蕴有多么坚强的外壳，此刻的她已被捅的流血不止。

傅思雅扬着下巴，从头到脚打量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不屑，她红艳的唇说着最恶毒的话，“章知明是你爹吗？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么趾高气昂的两句话把许蕴羞辱的体无完肤，她无地自容，气彻底泄干净，似是一颗干瘪的皮球，悄悄垂下眼睫，看着自己的脚尖，然后她看见视线前傅思雅和蒋嶙脚上一样的情侣球鞋，她记得李亦然曾说过，这鞋是限量款，能抵她几个月的生活费。

是爷爷上市场赶集卖菜几年都赚不到的数字。

有的人出身就是公主，有的人一生都是生活的奴隶。

所以傅思雅可以活的理所当然拥有一切。

真羡慕啊。

许蕴怔愣在原地，鼻子控制不住的开始发酸，眼眶里有热腾腾的东西往外翻涌，她感觉自己会掉眼泪，挣扎着不想哭，更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哭。

弱者才哭鼻子，哭是多么件丢人的事，她不想丢人。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也没有安慰别人一般淡然。

……

完全不在状况的齐一畅终于打完了游戏，他收回手机才发现不对劲，走过来笑呵呵问怎么了，没有人回答他。

蒋嶙看了眼齐一畅传递信号，这场硝烟的主人公终是从椅子站起来，他抬起双手，强行按过傅思雅的双肩，将她按在椅子里，可傅思雅并没有被安抚到，反而更加激动，她像只浑身炸毛的豹子，更像是亲戚来访，咄咄叫嚣：“怎么不接着说了？”

“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以为你谁啊？”

许蕴眸光黯淡，她茫然失措，想要说什么，可喉咙仿佛卡着十根鱼刺，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一畅终于反应过来，他无比同情看着许蕴，也只是看着，蒋嶙站在傅思雅身前挡着她那摄火的视线，抬起手摸了摸傅思雅头安抚，“行了，人又没惹你。”前后左右的人都在安抚傅思雅突然的暴跳如雷。

这就是校花的待遇，不管她刚刚是如何的疾言厉色，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对象。

只有许蕴一个独独站在这群人的对立面，她垂落的手紧紧成拳，她感觉空气中有无数双眼睛，无数对巴掌，恨恨的甩在她早已火辣的脸颊上。

蒋嶙在人群的空隙中转过脸，他狭长的双眼装着怎么的情绪，许蕴不知道，她只是抿着嘴，缓缓把眼皮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