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静风来
眉眼清冷。
不出三日,梁州王府上下都知道苏珏聪明伶俐,梁州王交代给他的事一贯办的妥帖。
一时间,梁州王府中苏珏风头无俩。
然而,花无百日红,见过宾客的第二天,无忧主持就向吴广陵进言,说是王府内缺少一位福星,得此福星,可令王府兴盛不衰。
吴广陵闻言大喜,忙问福星在哪?
无忧主持只说在东南方的陈家。
吴广陵听后大喜,立马派人去寻,果然在东南方的村找到了一户姓陈的人家,巧的是陈家还真有一个女儿。
之后,那位陈家姑娘就被抬进了王府,成了姬妾。
全府上下称其为陈夫人。
与此同时,梁州王府新招了一位仆从,身强力壮,十分能干。
其实,苏珏和那位无忧主持钦点的“福星”其实只有三面之缘。
第一面是在吴广陵的书房里,吴广陵叫陈夫人进去磨墨,当时他就坐在吴广陵的身侧。
那被捧为“福星”的陈夫人用金丝团扇半掩着面去看他,陈夫人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还怯生生的。
描眉点唇,娇俏得像是春日灿烂的桃李,但这浓艳的桃李终究绽放在了梁州王府。
可惜,可悲,可叹……
第二面,是当晚他陪吴广陵赴了夜宴回府,他提灯回院,不巧迎面碰上了行色匆匆的陈夫人。
陈夫人的褪去了妆发,散落的鬓发在晚风中散开。
行色匆匆的陈夫人似乎并没有看见苏珏,她的神色只有惊惧和悲痛,
起初苏珏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他转念一想,今夜吴广陵没有召见任何妃妾,她这是去哪里?
苏珏猛然想起,陈夫人的父亲昨日突发急病,没等到大夫进门就暴病身亡,周围人担心恐是感染了什么疫病,没有发丧就匆匆用草席裹了,丢去了乱葬岗。
或许,她是想在府里某处祭拜一下。
但她为何面露惊惧呢?
带着些许疑问,苏珏放轻了脚步跟着陈夫人的身后。
于是夜黑风高,
苏珏不经意撞破陈夫人与情人在见面,正是那位新招的仆从。
被苏珏发现的时候,那位仆从主动护在陈夫人身前,而陈夫人下意识地缩着肩发颤,步摇上的玉坠子晃晃悠悠,发出一种细碎的、清泠泠的声响。
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看着苏珏,满是被发现的惊恐和无助。
苏珏抬手快速抽走她头上的步摇玉坠,“更深露重,你快些回去吧。”
之后苏珏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些事,是注定要发生的。
第三面就是在今晚,陈夫人和那位仆从被五花大绑的送到吴广陵的跟前。
显然,他们的事情已经败露。
吴广陵怒气冲天,誓要杀了他们。
“吴广陵,你这个畜牲,我表弟一家都死在你手上,甚至整个村子都遭了毒手,如今还拆散我和秀云,你欺人太甚!”
“吴广陵,你恶事做尽,我和阿祥哥已经谈婚论嫁,你却强取豪夺,还生生气死我爹爹,你算什么王爷,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怕!”
“吴广陵,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会遭报应的!!”
“吴广陵,你不得好死!”
“聒噪。”吴广陵听得十分不耐,将死之人的挣扎不甘罢了。
没什么值得太费心的。
苏珏坐在吴广陵身边,将前因后果听了个完整,原是一对痴情佳偶,强取豪夺,草菅人命的故事。
今夜败露,是陈夫人行刺吴广陵失败,她的情人为了保护陈夫人一同被抓。
苏珏声音轻柔:“王爷,区区贱婢,不足挂齿,您不必动气,别污了您的手。”
吴广陵没有接话,只是盯着苏珏去看,显然是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试探意味十分明显。
苏珏狠一咬牙,猛地从博古架上抽出吴广陵的佩剑,利落地捅进了那名为“阿祥”的仆人的心口。
阿祥闷哼一声,没了气息。
“阿祥哥!!!”
陈夫人见其倒地,大叫着挣扎着扑到他的身上,苏珏手起剑落,插进了陈夫人纤细的脖颈。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正要溅到苏珏的身上,面前却恰好晃晃悠悠飘下来一块淡紫色的纱帘,把飞溅出的血珠挡了个干净。
苏珏眼见着殷红的血液从这对亡命鸳鸯的嘴角流淌到脖子上。
好似曼珠沙华,又像一粒还没来得及盛开就被摧折的花苞,咕噜噜滚进了尘泥里。
“死了干净,届时扔去乱葬岗就是了。”
吴广陵说着就拉着苏珏的手腕拔出佩剑,温热的血溅到他的侧脸上,吴广陵却好似浑然未觉,从侍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