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欺我病弱惹人怜
他,他就应了。”
话落,秦淮川回头看了眼护兵,转身又进了舞厅。
巷子潮湿又冷,风很大。
孟庭许揣手捂紧领口,借着月色掩映,慢慢摸索着前进。
直至脚边突然出现一道强光,他顿足回头一瞧,竟是秦淮川的车。
强光射得眼睛疼,他抬手遮住眉眼,靠在旁边。
刚才不是在那风流吗?现在怎么就开车过来了。孟庭许让开道,随即又转身继续往前走。
意外的是车开得很慢,始终跟在他后头。
脚下的路被照亮,就好像有意似的。
孟庭许闷头走了会,车依旧跟着。
秦淮川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
他不解,心里一阵琢磨。
终于,在走到巷道一半时,孟庭许终于忍不住了,贴墙站着,示意让他先走。
车内,范文生见前头的人没走了,等了会,最后慢慢开上前。
孟庭许一见车开了上来,眼神往车里瞟去。意外的是秦淮川并不在车里,只见范文生对他打招呼,说:“孟先生,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孟庭许怵了会:“多谢。过了巷口就快到了,不用麻烦,范先生忙去吧。”
范文生为难地说:“可是爷让我送您回家,这要是您在路上出了事,我可就难办了。孟先生还是上车吧,我开快点,十分钟就给您送到家。”
孟庭许想他一个听差的,秦淮川给了任务定是要去完成。不然他回去也不好交差,更不想因为自己拖累别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穿过巷口,又转了两个街道才到了目的地。
孟幼芝听见汽车的声音急忙走出来,见孟庭许下了车迎上前。
她看着远去的汽车心里一抖,问:“哥哥,是那个很凶的人送你回来的?”
孟庭许推开院子的木门,瞬间嘎吱作响。
门坏了一半,关不上也推不开。
俩人租的这间破烂瓦房好处就是有个小院,原先是房东家置放家具的杂物间。年久失修,看起来很是潦草。
他边往家走边说:“是他秘书送的。”
孟幼芝接过他手里的教案:“这样啊。”左右想想,觉得还是挺怪,又问:“他跟哥哥真的是朋友吗?”
孟庭许心里打鼓,说朋友什么的根本算不上,债主还差不多。
可这层关系不能告诉她,于是又走出门端着脸盆打水,说:“是,才认识的。”
孟幼芝提着烧好的热水走到他身旁:“我还是比较喜欢青松哥哥,他看起来比那个凶巴巴的人温柔一点。”
孟庭许倒入热水,捏着毛巾,回想秦淮川方才在舞厅跟那女子暧昧非常,点头说:“往后你离他远些,他不是一般人,背后靠的也不是普通家族。总之,你只管上好学,等哥多攒点钱送你去上海念大学。”
孟幼芝听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鼻头一酸,竟要哭泣。
她看着孟庭许辛苦在外工作赚钱,想做点什么却又无能为力。上回答应替同学取钢笔,一趟能挣十块钱,毕竟那笔是外国货。可惜码头突然出事,算是白跑一趟。
孟幼芝从后背紧紧抱着孟庭许,说:“若不是舅舅,哥哥也不会在外头流浪。好不容易有起色的身体,现在还要靠喝中药养着。”
孟庭许心里一揪,回头哄她。
从口袋里掏出晚上挣的两块大洋,说:“幼芝别哭,我今日又挣了点钱,你先拿着去用。等三月私塾开学,就能领工资了。加上在秦公馆补课的钱,我们能攒好多好多。等攒够了钱,我们就回杭州。”
又是哄了小半儿会,她才去睡了。
孟庭许回了房间,心里不是滋味,许久才入眠。
梦里,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南下的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