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玉碎（4）

林清眠记不清自己来这个世界有多久了，加上死过一回，记忆更加模糊。

她都有些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过去。

若不是此次碰上林流，林清眠已然快忘记了，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在过去生活的世界里有一个妹妹，叫林流。

林清眠带林流去河边洗干净脸，她望着林流的脸仔细想了许久才记起妹妹的模样。

好似也是她这样的年纪，差不多的相貌。

“林流，你还未曾开道吧？”

林清眠稍微探了一下她的紫府便知道了。

周国寻常人家孩子，七岁开道，林流已经十七了，却仍未开道，紫府中的灵力十分稀薄，灵根色泽黯淡。

林流摇摇头，“开道的费用对于奴……我来说实在太过昂贵，何况，奴隶是不被允许开道的。”

在周国，有专门的机构负责全国上下每一个孩子的开道仪式。不管男女、不论贫富、无论身份，只要适龄皆可开道。

林清眠下意识就想当然了。

“等元狩结束，我找人为你开道吧。”林清眠温声道。

修为越高的人帮助开道，越有益于往后的修行。

林流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晓得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若不是遇上了林清眠，只怕她还是在万壑荣氏里当一个奴隶。

为期十日的元狩结束，徐仁赐再次出现在了山谷围场。

世家弟子们在山谷围场熬了十日便狼狈不堪了，他们没有带够充足的资源，甚至还有几个直接葬身山谷内。

林清眠这次很摆烂，一只灵兽都不曾猎杀，以至于成绩垫底。

徐仁赐的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令得底下大臣战战兢兢。

林清眠没太在意，只想去好好沐浴休息一番。

跟在她身边的林流下意识想来服侍她更衣，被林清眠婉拒了。

“晚些我带你去坤兴宫，拜托皇后替你开道。”林清眠道。

她师妹已经元婴二阶，黎问的修为是连季之瑶都看不出来，季之瑶猜测黎问的修为约莫在元婴三阶到入神一阶这个区间。

林流惊讶得合不拢嘴，“皇后……？可她不是无道了吗？”

“无道是什么？”林清眠皱眉。

她只听说过开道，还不知道无道是什么。

“封紫府、剥灵根，断去修行的一切可能，此为无道。后宫女子在入宫之前都要进行无道仪式，断去修道之能，方才可入后宫之中。”

林清眠久久未曾言语。

沐浴过后，林清眠还是带林流去找了黎问。

黎问的结界又打开了，想来黎问应是又在谋划什么事。

一进去坤兴宫里，季之瑶也在，她看见林清眠身边多了位女子，尚且还没多想，直到林清眠与皇后介绍说：“这位是松风林氏的林流，在山谷围场，我与林流一见如故，深觉与她颇有缘分。想着她年方十七还未开道，便想来问问皇后，可否帮个忙？”

季之瑶端量林流许久，心中愈渐萌生一丝郁闷，抿着唇垂眼盯着地上木板的纹路，一言不发。

黎问轻笑：“不过举手之劳，自然可以。”

“孩子，过来。”黎问朝林流招了招手。

林流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才走过去，黎问笑眼弯弯地问她：“开道之后，想做什么？”

林流红了红脸，“我怕皇后笑话。”

“我不会笑你。”黎问道，“你尽管说。”

“我想……我想成为一个有本事的人……我不想再做奴隶……也不想其她人做奴隶。”

倒似乎与黎问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个制度确实是不必要存在的东西，在林清眠穿越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这个制度早已被时代淘汰。

“还有吗？”黎问露出欣赏的目光鼓励她。

在黎问的引导下，林流变得更敢于发言了。

“我以为，一人做事应一人当，不应牵连家族。”林流低头，“兴许这样想很不好，可是罪在一人，他的家人就活该被贬为奴，活该被株连么？”

黎问莞尔，赞许道：“很好。”

林清眠调侃：“看来还得是皇后呀，前几日我遇见她时，她可不曾如此。”

“不是、没有。我很感激公主的。”林流着急解释。

黎问说，“来吧，我为你开道。”

季之瑶瞥了一眼黎问，说道：“不然还是我来吧。”

“我喜欢她。”黎问是指欣赏的喜欢，“季大人可就不要与我抢了，只是一个开道仪式，无碍的。”

林清眠似乎察觉到什么，向季之瑶投去视线。

季之瑶的指尖与林清眠的手只隔了一个拇指的距离，青色的灵力从季之瑶的指尖流出，缠绵于林清眠的指腹。

季之瑶看着自己流动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