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吃瓜吃到一半的众人见到吃瓜对象跑了，一个个十分扼腕。

太遗憾了！

在等皇上的工夫，他们都还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方才没能吃尽兴的瓜。

很快，康熙登场，朝会开始。

官员们瞬间安静下来。

日光顺着殿前的台阶径直洒下，从官员们中间分割出一条道来。

广场上站的都是一些品阶较低的官员，每天照常上朝下朝，在毫无波澜的日子里混吃等死就行。至于商议国祚大事，那是殿内朝堂重臣的任务，和他们没有关系。不过有意见倒是可以上奏折请奏，至于皇上是否采纳，那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所以对于充当背景板的官员们来说，每次朝会上都会期待发生点什么乐子。

今日也不例外。

刚刚痛失大瓜的他们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会子都还没来上朝的佟国维身上。

做为朝廷柱臣，他今日为何迟到？

昨晚吃坏肚子了？还是马车被堵在半路上了？

众人纷纷猜测。

上首，威仪深重的康熙将手放在龙椅扶手上，指骨上套着的玉扳指与扶手轻轻发出碰撞声，在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寂静朝堂上，声响十分脆亮。

——“诸位爱卿，朕几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家商议。”

索额图偷偷往上首看了一眼，又往佟国维站的位置看了一下。

那个位置空荡荡的，明显缺了一个人，皇上难道没有注意到？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上前一步，试图提醒康熙，“皇上，佟大人还没到呢。”

“嗯。”

康熙面色如常，点了下头，“朕知道。”

索额图这个人疑心本来就重，听到皇上这么说，内心疑惑更甚了。

他默默退到自己的位置，侧头又往佟国维空荡的位置上瞧了瞧。

与此同时，太监尖声唱喏，“宣——”

“议政大臣佟国维觐见——”

从殿堂内首排的索额图开始，官员们逐一回头，层叠绵延向广场。

只见佟国维站在人群末端，抬手正正头上的官帽，目视前方，从官员队列中间的道路信步走向台阶。

直到从最后走到最前，走到与索额图并列的位置，佟国维方停下脚步，然后对着上首的康熙，朗声行礼，“老臣参见皇上！”

康熙虚抬了下手，“国丈请起。”

佟国维默默起身。

下意识往左面看了看，发现死对头索额图看他的目光十分古怪。

佟国维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收回视线。条件反射的又往右面看了看，正巧与纳兰明珠眼神相撞。纳兰明珠立时含着微笑，对他轻轻颔首。

佟国维很清楚纳兰明珠平时的为人，所以也客气的回应了一个微笑。

康熙等了三息，没见佟国维往下说，便拿起龙案上面的奏折，问道，“国丈，你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吗？”

佟国维连忙拱手，“老臣确实找到了提升粮食产量的方法！”

闻言，索额图不屑地瞥了佟国维一眼，然后不相信的冷哼一声。

佟国维不予理会，继续坚定地说，“皇上，四阿哥得圣人授课，得知我大清有三种农作物可亩产千斤。”

“哦？”

康熙呼吸一轻，“国丈快说。”

站在殿外广场上的官员们不由自主往殿内伸长脖子，都想知道是什么农作物。

众人屏住呼吸，视线全部落在佟国维身上。

佟国维转身看向众人，声音缓缓，“这些农作物诸位都耳熟能详，也都吃过。那就是玉米，红薯和土豆，其中，土豆可亩产三千斤。”

土豆能亩产三千斤？

众人险些惊掉下巴。

喜怒不形于色的康熙眼皮狠狠一跳，他只知道大清子民年年种植水稻和小麦，却不知被忽略的土豆收成竟如此之高。

民以食为天。

若真如国丈所说，一旦粮食收成翻倍，那么民间便不会再闹饥荒。

殿外的一个官员掐指激动道，“亩产千斤！”

“这么说，每家每户可养活几十口人！”

人离不开粮食。

没有人能拒绝亩产千斤的粮食！

“可是旱地又怎么能产出千斤粮食呢？”

混乱中，有人小声提出质疑。

他不敢大声发言，因为殿内每一个大臣的官职都能把他压死。

但还是被耳尖的索额图听见。

“佟大人——”

索额图立马找到反对的措辞，于是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佟国维，意有所指，“你说的这些可亩产千斤的农作物，旱地也可种植？要知道，民间每年闹饥荒的地方可都是收成不好的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