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除恶(1)
宁若英对唐怀远说道:“唐前辈,夫人伤重,不容耽搁。烦请唐前辈遇见我娘和陆大哥他们时,告诉他们我带夫人去了太湖。”
唐怀远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话带给他们。梅公子,你要不要留下来,让我继续替你医治眼睛。”
梅寒卿笑道:“我想跟着宁姑娘。她没有内力,一个人带着夫人赶路,我如何放心?”唐怀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只能给你一张药方,你在路上找个药铺配药自敷。可惜我不在你身旁,不能按你眼睛情况之变化,随时调整药方。”梅寒卿道:“劳唐前辈费心,在下已不胜感激。”
掌门夫人道:“老三,这位梅公子中的是甚么毒,你说与我听便是。你能医他,难道我便不能医他?”唐怀远忙道:“我真是老糊涂了。嫂嫂的毒术与医术,俱在我之上,有嫂嫂在梅公子身旁,是梅公子的造化。梅公子所中之毒,正是我唐门的毁肝、断肠、裂心。”掌门夫人皱眉道:“这三毒有何难解,怎地解毒还把眼睛解毁了?”唐怀远说道:“嫂嫂有所不知,这下毒之人很会掌控时间,让这三样剧毒在梅公子体内整整留了一个月,渗入奇经八脉之中,恰在最后一日发作,一天不早也一天不晚。”掌门夫人道:“这下毒之人好本事啊,看来是我唐门中的佼佼之辈。”
宁若英道:“下毒的,是我弟弟。夫人有兴趣的话,我在路上慢慢说与你听。”
宁若英背着重伤的掌门夫人走出破庙,直觉夫人体态轻盈,一点也不觉沉重。她又将梅寒卿的铁棍系在自己的衣带上,领着梅寒卿一起赶路。
三人直往南走,途径一个小镇,其时天色未明,约莫寅时三刻。梅寒卿听到道路旁有老马嘶鸣的声音,问宁若英才得知这是一家杂货铺,铺门外有一辆拉货的马车。梅寒卿让宁若英去敲门,不一会儿,听见杂货铺老板骂骂咧咧地起身点灯。梅寒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两,等那杂货铺老板睡眼惺忪地打开木门,便将银两放在老板眼前。那老板听闻对方要花十两银子买自己的老马和板车,立马喜笑颜开地收下银两。
梅寒卿让掌门夫人平躺在板车上,自己则坐在板车一侧,由宁若英骑马赶路。过了二个时辰,天色大亮,三人来到瓜洲渡口。宁若英看见渡口有一白云码头,道:“梅大哥,没想到这瓜洲渡口有云白大哥的产业,我们去问问罢。”梅寒卿从怀中掏出一个写有“陸”字的玉佩,正是陆云白在他去西夏前送他的,他递到宁若英面前,说道:“若英妹子,没有凭据你怎么问他们?拿这个去问。”宁若英道:“你没还给云白大哥啊?”梅寒卿笑道:“这玉佩太方便了,我一路上靠它吃香的喝辣的,还支取了不少银两。后来在龟山遇见陆兄,我心想坏了,我这几个月花的银两,可能比他过去几年都多,我担心他责怪,一时就没敢还。没想到如今又能用上了。若英妹子,到时候你拿去还他,他肯定不敢责怪你。”宁若英笑道:“他是借与你的,自然还是该你去还他。”梅寒卿各种央求,宁若英故意装作不肯,与他逗趣。
三人很快打听到白云码头果然是陆百万的,出示玉佩后,码头的伙计很是客气,连忙安排了一艘大船,连马车都牵上了船。
江水滚滚,翻起浑浊,方是长江流经万里才至此处的模样。此时江上风紧,吹得船帆呼呼作响。宁若英脱下外衫,罩在掌门夫人的身上,却见她面容又恢复成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只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宁若英将所见都告诉梅寒卿,梅寒卿道:“你先扶起夫人,再抓着我的手掌,抵在她后背上‘灵台’‘中枢’二穴上。我还算有些内力,希望能帮到夫人。”宁若英依言,却见梅寒卿双掌将内力源源不断输给掌门夫人,不多时,额头上析出豆大的汗粒,而掌门夫人总算醒转过来,也恢复了一些血色。梅寒卿稍作休息,再一次传输内力,如此这般输了三次内力,掌门夫人才能开口说话,谢了宁若英与梅寒卿。
又过了一些时辰,大船靠岸,三人已从江北到了江南,江边即是润州。掌门夫人口述了二个药方,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治梅寒卿眼睛的。宁若英背熟后,在润州城中找到药铺,按药方抓了药来。掌门夫人心知自己的心脉受损,是任何汤药也治不好的,便催促宁若英继续赶路。宁若英只好在板车上支了一个炭火炉,放上药罐,一边煎药一边赶路。等掌门夫人服药后,精神好了许多。
三人沿官道向南,走到傍晚,到了丹阳城。宁若英见梅寒卿传输内力后神情萎顿,便建议在丹阳找间客栈吃些好的,再歇息三个时辰赶路。掌门夫人心中虽急,但也知道自己后面仍需梅寒卿输送内力,只得同意宁若英说的。
三人来到城中最大的会仙楼,点了一桌美食,猪蹄牛肉、嫩鸡酿鹅自不在话下,更有太湖银鱼蛋羹,滋味无比鲜美。梅寒卿吃饱后,笑称自己功力至少恢复了九成。忽听身后一桌的客人说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居然点了鸡鹅牛肉这些寻常吃食,‘太湖三白’却只点了一白,我劝你们再尝尝另外二白。”梅寒卿点头谢道:“多谢兄台提醒,我们这就试一试。”唤来店小二,不料那店小二却说白鱼白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