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相诀响（2）

但是如今她用左手练剑，连你也打不过，只能算第三……不对，第四……也不对，算是末流剑客。”宁璞道：“我……我这么差吗？”司芜道：“你比末流剑客强一些，算是……算是九流剑客吧……你别难过，我可以指点指点你，应该能让你跻身二三流剑客。”宁璞道：“那你也指点指点左姊姊吧。”司芜道：“她与你不一样，她的难点不在武功层面，而是她能不能将左手练得如右手一般灵活。除非……”

左采葵奇道：“除非甚么？”司芜道：“我听爷爷提过一门内功心法，叫离相诀。练成此功者，能助人断掌续接，断骨重连。不过爷爷说仅有一位前人练成此功，因为练习此功的条件甚为苛刻。一来需要练功者和受功者以前练的是同一门内功，不得互斥。二来练功者传完此功后，会反噬自身，所谓离相，便是留不住自己本来的相貌。”

宁璞爱听故事，好奇地问道：“无邪姑娘，那位前人为何要练此功，后来离相了吗？”司芜道：“那位前辈高人是个女子，曾被人称为江湖第一美人。她练此功是为了救她心爱的师兄。不过传功之后，这位女子容貌受反噬内力的影响，额头变凸，鼻梁变凹，双颊变宽，双眼错位，总之面容变得异常丑陋。她心爱的师兄恢复功力后，反而嫌弃她，最终抛弃她娶了另一个美貌姑娘。”宁璞怒道：“这个师兄简直混账透顶！他姓谁名谁！我便打不过他，也要臭骂他一通！”司芜道：“我也不确定，不过我怀疑这个师兄就是我爷爷本人，否则为什么整个江湖都不知道这件事，偏偏他知道的那么清楚？我怀疑后来那个美貌姑娘可能是我祖母，西夏郡主李青萝。”

宁若英听见楼下又开始练剑喂招，却无心再看，只倚坐在墙上，任由墙上的凉意透进后背。又过了半个时辰，宁璞犯了困，便上楼睡觉。左采葵独自一人仍在练左手剑，约莫一个时辰后，司芜也打了哈欠，与左采葵道别，走上楼来。

宁若英双手一撑，险些滚落下床，幸亏右手扶住床沿，稳住身形，侧头一看，没有惊醒云白哥哥。她扶着桌椅，一步一步慢慢挪到门边，打开房门，又挪步到司芜的房门前，轻声问道：“无邪姑娘，你还没睡吧？”

司芜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宁若英，连忙把她扶进屋内，让她坐下。司芜道：“宁姊姊，你还没休息？是不是我们在楼下练剑说话，吵醒你了？”

宁若英摇了摇头，笑道：“无邪姑娘，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左姊姊练的内功是一样的，都是明家的内功心法。”司芜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只重复了一遍：“嗯，你们练的是一样的内功。”

宁若英问道：“我想学离相诀。”

司芜一惊，道：“你要学离相诀？”她觉得不可思议，楼下说的话自然都被宁若英听去了，那她应该知道学离相诀的后果，那是任何一个寻常女子都心生恐惧的。

宁若英点头道：“对，我学！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一天，但至多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了，容貌于我来讲，不过是暂留片刻的臭皮囊，我一点也不在意离相的问题。”顿了顿，又道：“当初在暗坑机关道，采葵姊姊为了救我们一家人，才会中毒导致右手被废。别说区区离相，只要能治好她，便立时拿我命去换，我也愿意。”

司芜道：“宁姊姊，你可要千万考虑清楚，一旦练了离相诀，可就没有回头路。”

宁若英道：“只要能换采葵姊姊右手无损，我纵身死，亦无他憾。不过，无邪姑娘，我练离相诀之事，只能你知我知，万万不能让采葵姊姊提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