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心一意想要追随你的。”
明冉忍不住咳了一声,旁边的李霜飞也是翻了个白眼。
“什么追随不追随的,我要走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最后告诉你一句话,万丈高楼平地起,努力还得靠自己。”
她拍了拍安辞镜的肩膀,走到院门口,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安辞镜见她走回来,荒无生机的脸上又诞生春意,“将军,你怎么回来了?”
她将钱袋解下,抛给他,“这个院子我租了一个月,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你自己看着住吧。这点钱给你了,你这么厉害,总能找到安置自己的地方的。”
——但是别去皓京了,这虎狼窝不是谁想待就能待的地方。
明冉无声地跟在她身后,看见安辞镜的神情,和李霜飞一般挪开了眼。
“唉,绕了这么一大圈,这到底是什么事?”
李霜飞骑着狗蛋,飞策在官道上,还有心情跟明冉闲聊。
明冉笑了笑,“当初你主动站出来要跟着六皇子去剿匪,我还以为你能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虚心求教:“不太能想清楚,你给我讲讲。”
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讲能让她听懂,“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是六殿下去剿匪?”
李霜飞奇道:“不是六殿下自己主动提的吗?”
若不是要牵着缰绳,明冉还真想捂脸表达他的无奈,“表面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他一通解释,李霜飞搞清了剿匪的主要目的:查税。
这事的主谋陈子吾不用说,自然是与二皇子一道的。三皇子与二皇子不对付,要是没把握住查案的分寸只怕会在朝堂上闹出轩然大波,唯有六皇子能做到真正的公正,所以无论他会不会主动站出来,圣上都会点他去的。
她暗自点点头,和她想的大差不差。
然后她又有些震惊,因为她好像聪明了一点。
“你还记得赵远薪那日的表情吗?国库亏空想来也不是假的。”
她自然记得,赵远薪的脸黑的跟锅灰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他家里拿银子做补贴。
李霜飞有种朝廷在养蛊的感觉——底下的官员被放纵去贪墨,到了需要的时候就让他们大放血去充盈国库。
这几位皇子也是有趣,被当枪一样使,互相争斗互相压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无情?
她连啧几声,又问道:“那泸城太守被灭门呢?”
“这就难说了。”
“好吧。”她收住话头。
明冉见她一直在问别的,倒是先沉不住气了:“你就不问问我的事吗?”
李霜飞神秘莫测地一笑,“我猜到了。”
“噢?说来听听。”他好奇道。
她也不绕弯子,直接道:“你们明家不是三皇子党吗?那派你自然是……”
她给明冉递了个眼神。
明冉错愕一下,笑道:“果然是李大将军。”
她有些得意,还想再多说一些自己的思考,“而且你官小,朝堂上那些人不怎么关注你,不会放不开手脚,这也是试探你能力的一次机会。”
说着说着,她叹道:“长风啊,你以后官运亨通了可要罩着我点。”
前世她和明冉越走越远,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刚开始明冉还会给她写信送到云城,后来看她不回便也慢慢不写了。
即使是她被召回皓京的那一年,明冉也与她没见过几次面。
李霜飞那时也不太愿意与他见面,她总觉得见面后他的模样与行为都是在苛责她。
她以前是觉得她和明冉不是一路人,但现在——难说。
明冉顺着她的话煞有介事道:“好说,好说。”
两人都是大笑出声,身后碎石乱飞,一青一黑都在夜色里被风吹得衣角飘荡。
行至一城,明冉要去泸城接任太守,与她分道扬镳。
他并未骑马离去,而是转过身看李霜飞渐渐消失在尘烟中,眼睛慢慢垂下,眼底的情绪随着她的背影模糊。
算起来,他起码得在泸城待两年,等待下一次的官员考核。
李霜飞倒是没心没肺惯了,没有朋友分别的不舍之感。
她很清楚明冉不会一直做那什么著作佐郎,他总会有个机会上升的。
若不出差错,他和明言以后会成为明家在朝堂上短暂的双星。
还有沈琮渊与沈荔河,也是一门双杰。
她不在皓京的日子里,大戏小戏轮番上演。
陈子吾被召入皇城,就他一人面圣。
景帝问他:“听说二皇子一直叫你‘舅舅’?”
陈子吾当即软了腿,不知是真慌还是假慌,但他最好的反应就得是慌:“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