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剑
……
淫雨霏霏。
大半月来,长安城上都罩着阴云。
休沐之日,长月比划琴剑,正试试是否好抽刀断水。
令玖来了。
还带着过来学剑的沙利亚。
长月瞧见两人,笑道,“今日落雨还来习剑,令玖,沙利亚是不是比我当年勤奋多了。”
令玖点点头。
“也好。我也看看沙利亚清影剑意修习的如何。”
沙利亚有些局促地取了庭中练习用的铁剑。“请姐姐指教了。”
秋雨清寒,打落繁花。
刀剑分雨碎花而来。
叮——
交错之时,剑光映照出稚子天性。
沙利亚一击不中,脚步一旋,再次掠来。
每一出手,于剑刃处溅出青白色的飞羽剑气。
她的打法有点太不顾后果了。
长月抵住长剑,手腕一抬,剑身击中她的手腕,沙利亚手一松,长月手中的剑已是一挑,带起剑柄转了一圈,一提,就落到她另一只手心里,她把剑柄递过去。
沙利亚忍不住握紧了手中长剑,“……姐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琴艺不通,剑法还总是上不上下不的。。
一旁的令玖闻言,有些无奈。
她才上手月余,还能与三小姐有来有回的过两招,已经很不错了。
杨长月拍拍她的肩膀,收剑与他们同坐在竹阶,看着庭中微雨,“沙利亚,你也说过,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凡事不能操之过急,能听到杨三这么说,还真是不易啊。”
门口传来少年朗朗之声。
这个熟悉的语气……
隔着长安的秋雨,入目一道金色的影子。
叶潜撑着海棠花的油纸伞,笑嘻嘻地走进门来。
“!叶潜?你怎么来了?”
十三岁的少年已抽长身量,束起长发,散去了眉宇间稚嫩,一身金白色藏剑弟子服,身姿挺拔,与当年五岁的幼童很有些不同。
朦胧轻雨,纸伞端正。
君子如风,大约如此。
藏剑的小朋友,好像都生得挺可爱的?
长月难得一个恍惚。转眼间,认识他就已有八年了。眼看着小小童子长成少年,还真是非常奇妙。
等他笑嘻嘻一开口,“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你来的哦。只是好奇一下你信中提到的剑。”
他一手撑伞,一手两指一夹,笑着摇了摇一封信件。
“……”您这嘴硬方式,还真是不改当年。
沙利亚皱了皱眉,“休得对姐姐无礼。”
即使相识,这样说话,也未免太失礼了。
叶潜:“……”这又是杨三从哪里招惹的是非。哎呀,有点凶。
他……
“咳。沙利亚。这是叶潜,我昔日好友。”
沙利亚看他一听长月介绍挑眉得意的模样,左看右看就是有问题,心里警铃大作,对上长月期待的目光,勉勉强强拱手一拜,“叶公子有礼了。”
“叶潜,这是沙利亚。嗯,以后就算是我门中师妹了。”
“哦?是吗?杨三的师妹?听起来真是有点奇怪啊。啊……当然这绝对不是我羡慕才这么说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儿……没见过”叶潜笑嘻嘻打了个招呼。“小师妹有礼。”
倒是显得格外有礼貌了。
长月对这只小黄叽的性格早有领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我以为会等到我抽空出江左或回乡时,才能去找你呢。”
“岂敢岂敢。知道你杨三是个大忙人,我这不是过来看了。”
“……你看?”长月闻言犹疑了下。
“嗯?”
“……我记得之前你说,并不打算承铸剑之业。”他的父母皆因铸剑而亡,在他曾于剑冢闭关的记忆里,他对于铸剑,并无好感。
叶潜顿了下,嘶了一声,“有这事吗?”
又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又觉得这是个有趣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