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氛围凝滞了。

沈月彤惊愕地看着沈明生，仿佛刚才失聪了般，确认道：“您说什么？”

“你不喜欢怎么不早说，小刘每次都给我反馈相亲情况，也没什么问题……”沈明生有时候也是搞不懂自个儿孙女的想法，小刘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也去了，并且回来也没有什么反应，全凭小刘那边的反馈。

“原来您不是恋爱脑。”沈月彤恍然大悟，如梦初醒，一切都不过是她的臆想，爷爷还是那个爷爷，没有变化。

“恋爱脑是什么，我老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潮流。”沈明生对她嘴里稀奇古怪的词没兴趣，他不是什么固执的老古董，“你也别解释了，你要是不喜欢那个男生，我就给小刘说一声，拒了就是。”

沈月彤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英明啊爷爷。”

“溜须拍马这套就省省吧。”沈明生还有疑问，“不过，你既然不喜欢人家，怎的不当面拒绝？”

“啊？”沈月彤扭扭捏捏，“爷爷，其实我拒绝得已经够明确了，可能是他的脑回路与正常人不一样……”

看她这般模样，沈明生一眼就觉察出里面有猫腻，“怎么拒绝的？”

沈月彤大方承认：“我溜了。”

“……溜了？”

“他一直开黄腔惹得隔壁桌的人不高兴，人家让他注意点，他就去跟人家吵架，然后我就溜了。”沈月彤简单叙述了下来龙去脉。

“所以你才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差不多……是这样的……”沈月彤以前没少通过别的方式来发泄情绪，看来这次也没逃过爷爷的法眼，“不过，衣服那些我都洗干净了，爷爷，您别生气了嘛？”

对孙女的撒娇，沈明生无力招架，幸好只是脏了身衣服，若是闹出其他事情，怕是会引来正派联盟的人。

“这事就到此为止，我去跟小刘说清楚。”沈明生一切都是以沈月彤为重，他对小刘的感情不过是分岔路上的小插曲，“你要记住，你是为自己，而不是为我，爷爷从不求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我此生便无憾。”

话题突然沉重起来，沈月彤内心慌乱起来，“爷爷你说什么呢，我就您这么一个亲人……能让您过得幸福，也是我所期望的。”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沈明生面露倦容，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沈月彤刚想扶他，却被挡了回去，“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累，我回屋睡了，你呀，也别总是熬夜。”他走的时候又拍了拍沈月彤的手臂。

“可爷爷，现在才……”她话还没说完，爷爷已经出了客厅，路过窗户时，身披着晚霞的余晖，控制不住地又咳了几声，听着咳嗽声，心仿佛被千万根针扎一般，疼。

相亲的事过去了，第二天沈明生的状态一如往常，沈月彤担心他身体出状况，想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不料老头子拒绝了。

“我年纪是大了，但也没有到需要去医院做检查的地步，能走能跳的，不去。”

老头子固执起来，十几头牛都拉不回来，沈月彤没辙，不去医院，那就找私人的呗，多花点钱的事，嘟囔道：“不去就不去，我自有办法。”

本来沈月彤今天的计划是雕一个人偶，但经过昨晚那事，她决定先去打听打听哪里有能够上门并且医术高超的私人诊疗医生。

连着几天阴雨连绵，今天日头出来，照得地面都在闪闪发光。

沈月彤鬼使神差地从杂货屋里翻出来一个积满灰尘的藤椅，搬到垂柳树下清洗晾晒一番，抱着手机坐在那里摇啊摇。

[水月]：朋友们，江湖救急，有没有医术高超的医师推荐。

[水月]：最好是能通过望闻问切那种就能判断出得什么病的。

[二月二白小花]：你病了？咱就是说千万不要讳疾忌医，最好去正规医院检查检查。

[二月二白小花]：不过，我听说顺城柳家庄有个什么巫医世家开的诊所，剩一口气都能给救回来那种。

[爆笑虫虫]：这个我好像也听过，不过太玄乎了，有点不敢信。

[柳年]：什么什么？谁要来我家诊所？

[水月]：@柳年你家诊所？

[二月二白小花]：我去！咱这群里还有这等传说中的神人？！

[爆笑虫虫]：柳年？这是你名字？

[柳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实名上网还有谁！

[超级马里奥]：冒泡。这人说话风格看起来不太靠谱。

[柳年]：@超级马里奥我可知道你家在哪里，劝你不要乱讲话。

[超级马里奥]：哦呦我好怕怕。@水月你可以先去实地考察看看，他家就在柳家庄3弄，招牌特明显，到了你就能看到。

[柳年]：握草你干嘛暴我地址@超级马里奥，我这就去你家掀房顶！

[水月]：还有没有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