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不满
的女人从不缺追随者。
这一点在二十一岁的伊狸身上已经大放光姿。她笑着一点点用纸将指间的水渍擦净,说:“我从不是你的对手。”
她好言她收起身上那种敌意。
但汪倾竺根本听不进她说的任何话,伊狸越是平静,她越是怒火中烧。她要走,她犀利道:“原来这就是贝家家教,我说潮中河怎么会倒呢?”
“原来是——!”
汪倾竺话都没讲完,伊狸像是突然被刺中什么,前一秒还有的波澜不惊瞬间消失。
都已经是擦肩而过的状态,汪倾竺毫无防备的刹那,伊狸突然转身一把掐住了她脖子。
女人的攻击性,有时候会是想象的百倍千倍。
尤其是在被刺到最软肋的时候。
贝家。潮中河。
汪倾竺已经犯了死忌。
伊狸掐住她脖子的力气一秒比一秒用力,往往外人看伊狸越清冷温柔的五官,此时此刻宣泄出的是她藏在骨子里最深处的报复心和偏执。
邹承瑞喊伊狸疯兔子。
风凌给她取名带有狐狸的狸字。
她狡猾又疯狂。
他们早就认清她这种性格,汪倾竺却一而再再而三跨进伊狸的底线为所欲为。
几近窒息的力气,汪倾竺开始挣扎的狰狞,伊狸盯进她眼睛,一字一字认真问她:“我是不是说过,别再查我?”
贝槿妤,早在很多年前,和贝家,和潮中河,一起死了。
现在站在汪倾竺面前的,是风凌从污泥潭里捞起的伊狸。
不是因风凌而有胆量,而是现在的伊狸,眼里绝望希望交织。
她珍惜的一切早就没了,如果不是现在还存在着的潮中河残体,她不甘心,不然她随时可以活着,也随时可以去死。
除了掌权潮中河残体的风凌,没人可以威胁她。
她活着,不过是和风凌纠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从风凌风家手里抢回潮中河残体,但活是她的选择,就算是风凌,也没资格支配她死活。
而现在,越界的汪倾竺,显然踩到了她不该踩的。
眼见着汪倾竺脸色慢慢发白,真的快要喘不上气,伊狸看透她眼底乞求的脆弱,在她最痛苦的刹那,松手。
冷空气猛地倒灌进汪倾竺的身体,她狼狈地跌坐在洗手间,大口喘着气,眼神空洞。
伊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是不知道惹了这位矜贵大小姐的下场,但她也好像抓住了她什么把柄,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华龛天俪的包厢节目很精彩。”
她打开她手提包,拿出烟和打火机。清脆声里,火舌烧上烟身,她轻吸一口,淡淡吐出的薄雾朦胧了瞳孔。
她把一盒烟都丢在汪倾竺怀里,淡道:“节目好看,小白脸是不是也很好摸?嗯?”
调笑般的口吻,汪倾竺的脸都白了。
她根本没想到,原来比起她查到的贝家、潮中河,伊狸早就拿捏了她。
烟雾氤氲下,伊狸笑:“但怎么还欲求不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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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内发生的,只有她们知道。
伊狸抽烟,风凌知道,她没什么烟瘾。
但伊狸没想自己刚出洗手间就碰上了早在外等候多时的风凌。
今天的华龛天俪虽说给风凌的庆贺定了包厢,但向来的惯例,风凌来,当天都会包场。今天同样如此。
所以当下的洗手间外,里面连水滴的声音都沁耳清晰,别说刚刚里面的对话有多明了。
好在这个洗手间是最偏僻位置的,伊狸故意来这儿的。
谁能想汪倾竺的茬儿能找这么远?
那风凌必然是听全了所有,也见证了伊狸发疯现场。
被抓了小辫子的伊狸不仅没紧张,还若无其事地掸了下自己礼服上落的烟灰,又变成刚来时清纯旖丽的模样。
她朝风凌淡淡地笑了一下,很有礼貌的样子,却反骨地压根没打算喊他。
刚想继续往外走,下一秒,耳边就响起了男人一贯玩世不恭,不咸不淡的玩味低嗓:
“我们小兔子,”他笑,“原来脾气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