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
云鹤远身着一件牛皮色的抛光皮革夹克,腰间扎着一条腰带,下身肉桂色西裤搭配一双牛皮革鞋。一头栗发加上这套衣物衬得这个正介于成熟与青涩间年龄段的男生,散发着青春的张扬与帅气。
他不是第一次到关家来,也不是第一次见关先生。以往这个男人对他只是礼貌性地点头,保持长辈对小辈的矜持。这次一反常态,握住他的手,非要把他从拉塞尔那边引到大人们所在的会客厅里。
“爸爸,你的儿子在这边,手上端着红酒杯呢,我们多久没见,你已经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吗?”拉塞尔瞪圆了眼睛惊呼道。
拉塞尔的调笑成功逗得来客们大笑起来。
关老板愉悦的看着他道,“拉塞尔,我不知道你吗?你现在巴不得我走的远远的,别打扰到你,不是吗?”下巴挑了下,指向儿子和他身旁的伊莉娜,后者把手臂绕进拉塞尔的胳膊里。
“哦,爸爸,没有比你更通情达理的爸爸了。”拉塞尔开心地抱了下父亲,伊莉娜更是翘起红唇,喜悦地在关老板的脸颊亲了两下。
看着拉塞尔,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拉塞尔是关老板的独生子,他非常宠爱这个活泼开朗的孩子。眼下看到这样登对般配的情侣站在他面前,他有种为人父母看到儿女长成后的快乐。
“鹤远,我把你单独带过来是因为你不仅是拉塞尔的好友,更是一个好孩子,”关老板本来想拍拍鹤远的宽肩,但他没男生那么高,为了表示亲密,他拍了拍鹤远的后背,继续说道,“我听拉塞尔讲,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在这里,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时常不在家,哎,你一个孩子真是很了不起的。”
他把鹤远带到靠近会客厅的一角,这里正对着螺旋楼梯,他们在此站定。关老板从侍者托盘中端起两杯红酒,递给鹤远一杯,自己品了一口后继续道:
“拉塞尔是我视如珍宝的孩子,他能和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玩在一起,作为父亲,心底其实十分高兴,鹤远,今晚你对于我们来说,不止是宴会上一位邀请的宾客,更是我和拉塞尔最好的伙伴,请让我先敬上你一杯!谢谢年轻人最珍贵的友情!”
“咦?鹤远你不喝吗?”关老板自己端着自己空了的酒杯,看到客人的杯中还是原来的容量,惊讶地问道。
“我抿了口,抱歉关先生,我有点酒精过敏。”鹤远微笑着看着恍然大悟的男人回答道,后者把自己的酒杯也放下,说着抱歉不知道还有这种情况。
鹤远几乎不喝红酒,上次喝还是去年云霆轩过来的时候。经过一年时间,男人猛然间看到儿子长得比自己还高时,精神一振,说要开一瓶珍藏的红酒来庆祝鹤远的长大。可是席间,鹤远一直不断地挠胳膊,云霆轩抬头看时,发现儿子凡是外露的肌肤都如同涨潮般涌起一片潮红。
“我好像说不出话了,爸爸。”鹤远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云霆轩急忙叫管家联系家庭医生。后来查出鹤远患有酒精过敏症。在那之后,男人叫管家加倍注意少爷的饮食,他把酒窖锁上禁止儿子饮酒。
“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吃了抗过敏的药了,抿一口是没事的。”鹤远向一副待客不周还在惶恐中的男人解释道,后者正劝他放下酒杯,向侍者要一杯果汁递给他。鹤远有些奇怪,不明白关老板这次为什么这么看重他,继续安慰道:
“再说,我平时都没机会喝酒,只有趁这个机会才能尝尝,不然我既没女伴又没有红酒,端着一杯橙汁在这样隆重的宴会上,要是让拉塞尔看见了以后都要笑我了,您就让我端着这杯酒吧,我保证我不会再尝了。”
客人逐渐都到了,男人们聚集在一楼客厅和会客厅高盛谈话,女人们主要在二楼小会客厅休息着,而少男少女们成双结对,不是在庭院玩耍,就是在游廊里窃窃私语。
有人见关夫人久不下楼,便打趣主人道,“关老板,拉塞尔刚刚在我们面前夸耀关夫人的美貌,本来只信三分,没想到你这么宝贝,真不让我们看见,现在我完全相信拉塞尔的话了。怎么,我们就没有看一眼的福分吗?”
“我夫人她这几天倒时差,我回来时看她已经养好了精神,别担心,也不要怀疑拉塞尔的话。再说,我也好久不见大家,怎么你是不是嫌我不好看,需要我把你安排到太太们的会客厅吗?”
关老板替青雨应付客人,他也有点奇怪,不清楚青雨为何久久不下楼,就在他准备上楼接她一起下来时,青雨出现在旋转楼梯上。
全场安静。
沈青雨身材高挑,苗条优美,身着一件草绿色绸面、低开衩旗袍,半圆襟轻轻拢着纤细修长的脖颈。下楼抬腿间,亮色绸面就像缓缓推开的一圈又一圈波浪,掀起一层又一层绿色涟漪。微微散落几根发丝,青雨把手指轻轻贴在额边,偏分的手推波浪发型,映衬的她的眉梢眼角如诗如画。
除了钻石耳坠,她并未戴其他珠宝装饰,但华贵的旗袍已足够增添她的清冷与高贵。云鹤远看呆了,他正对着楼梯,也是最先发现青雨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