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
“你这废物傻子,居然还晓得偷吃,猪食还喂不饱你!”
“就是!没用的废物!这回非要把你打残不可!”
“难怪云府不要你,我看要是家主回来看到你这副死样子,定是恨不得没生过你!真他娘丢人!”
“看到你真他娘的让人反胃,配给猪猪都不要!”
“呵呸——晦气东西!我打死你!”
……
肮脏的猪圈外,伴随着一句句冰冷狠厉的谩骂,一群人正拳打脚踢地殴打一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他们个个目露凶光,嘴脸丑恶。
浑身糟烂恶臭的云卿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紧紧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地无声承受着他们加诸到她身上的剧痛。
她本是帝都富户云府嫡长女,却生来驼背。母亲早死,自继母秦氏入府,她的噩梦便开始了。
父亲常年外出经商,她已七年不曾见过父亲的样子。继母将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七余年,若不是前几日张婆子找到了机会救她出来,恰好被秦氏身边的婆子撞到,她也不会被丢到这远离帝都的偏远农庄里来与猪配种。秦氏说,她要看看猪的种在人肚子里能生出个什么来。
神智渐渐有些不清,这次就差一点了……
就差一点……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人世了……
甘心吗?不甘心啊。她还没脚踏实地,挺直背脊,堂堂正正地看过清澈的天空,闻过花草的香味,感受过人世的温暖。连唯一心疼她的张婆子都被继母的人活活打死了。
恨吗?恨!恨秦氏对自己的残忍虐待!恨同父异母的妹妹云嫣对自己的伪善,骗夺了母亲唯一留给她的玉坠!恨自己生下来便是个废物,连普普通通的铁链都挣脱不开,连区区无人看守的地窖都逃不出来!恨自己连累了张婆子,对她的死却无能为力!
她开始反思,这七年来,她像只阴沟里的畜生一样活下来的动力是什么?是妄想有一天父亲回来能发现她不见了,将她从地窖里放出来,并狠狠地教训秦氏,将她赶出云府?
对,一直以来,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哪怕是现在……
砰!
一只脚朝她的头重重踢来!
嗡——
踢碎了她脑子里所有的痴念与幻想……
她的头因为猛烈的惯性而后仰,脸上早已血迹斑斑,混着污秽的泥渍。一双清亮的眼睁得大大的,身体也渐渐地停止了动弹。
“死了?”
有人抬脚踢了踢她,见她没了动静,啐了一口,“呸!真是晦气!”
忽然,天空一道惊雷劈下,将群殴她的几人吓得一个激灵,有人忙道:“马上要下雨了,给她扔到西面的森林里喂狼了事!”
“呸!早该死了!糟蹋猪食!”
很快,她便被人沿着农庄小路往西面拖拽,扔进了森林的外围。
她的尸体才刚落地,天空忽然风起云涌,瞬时天色大变。
只见天幕上忽如裂开无数道银色的口子,紧接着又化作一张张密网散开,一道又一道惊雷如同落弹般滚滚砸下,空气中一时间多了许多水汽,像雾一般一阵阵漂浮着,随着气温急转直下,凝结成霜。
又几道闪电惊现,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仿若火漂一般,将乌云从里到外烧成了赤金色,仿佛很快便要化作炙焰湮没大地。
帝都离得远,人们远远看着,只知有大事发生,心中既惊叹又迷惑,却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畏惧感。而在这偏远的太郯山下却像一切都发生在头顶,如临地狱般令人惊惧惶恐,扔尸体的两人忙不迭慌不择路地往农庄的方向狼狈逃窜,只觉得这天恐怕是要崩了。
他们刚走,一抹金光便从苍穹上流星般坠落下来,落到半空中时恰遇飞雪,仿佛长了无数双翅膀,蝴蝶一般翩翩而下,落到云卿的尸体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那古旧泛黄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天封经”三个字,隐隐泛着金光,逐渐将云卿的身体包裹覆盖,并逐渐消失……
清晨的阳光钻进树缝,斑驳地撒在云卿肮脏污秽的身体上,她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仿佛已然死透,一动不动。
林子里一片静寂,灌木丛的最低处,隐约可见一群群密密麻麻的什么东西如同金色的溪水一般朝云卿所躺的地方汇聚着,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只金色的蚂蚁。
当金色的蚂蚁汇聚如山时,合力将云卿抬了起来,爬过山峰与溪谷,来到大山深处的一处清泉旁,将她扔了下去。
金色蚂蚁所过之处,竟无一只妖兽胆敢靠近。
苍穹里的月盘在黑夜中与泛光的泉水交相辉映着,昼夜更替,三日一晃而过。
泡在水面上的云卿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在看清头顶的大树枝叶以及从枝桠间倾泻而下的月光后,目光下移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挣扎间,身体不由自主在泉水里沉沉浮浮了好几回。好在水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