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貂袭身
随着众人指引,进了正院。
江夫人的院子其实并不华贵,许是因为爱书,处处透着典雅精致,倒像个上等书院。
正堂太师椅上,正坐着个中年男子。下头一溜儿凳子,左右排开。左首第一,一个中年妇人,正站起来迎候。
“夫人”,那妇人的声音极其悦耳动听。似清泉,似滚珠。饶夏冉是个女子,亦不由心头颤了一颤。
所谓美人,珠玉为声。如今,终于见了个活生生的。轻巧一句话,最寻常不过的问候,音色却若能醉人。
夏冉方才的愁怨,暂且消了,只悄悄拿眼看那妇人。一双秋水眼,两道远山眉。清淡妆容,神若芙蕖。
是站在那儿,便能生辉的人。只叫人恨词工有限,难以尽述。
她看那妇人,那妇人亦看她,秋水眸中隐有忧色。虽一字未发,亦能觉出她极关心自己。
原身母亲貌美,身份不高不低。为原主哭诉主君,跪求主母。如今这妇人生得娇美,而目中一片怜惜爱意,大约便是那位香姨娘吧。
夏冉原非多情之人,不知怎地,心里眼里都泛起淡淡的酸。自己莫名穿越过来,那原主,江晚吟,江三小姐大约亦遭了好一番罪。
美人如斯,却不能左右自己同女儿命运。内宅女子,可怜可叹。
江大夫人往正位西首太师椅上坐下,众丫头、婆子各自归位,独留江晚吟一人站于堂上侯询。
真像上学时罚站啊,夏冉心里默默吐槽一声。反正已知原主拿的是个艰难本子了,她们爱怎么对她,她只当对的不是自己。
问就问,反正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雪薇落水时,你在干嘛?”,因着担心女儿,江大夫人赶着开口。
我哪知道原主在干嘛?夏冉默默吐槽。既已到了这儿,不回答什么,似乎有些不对?
死马当活马医,不说话嫌疑更大。
“我在看月亮”,江晚吟慢悠悠道。
“雪薇如何落水?”
“我不知道。”
“你在她身边还不知道?”
“我没看见她,我在看月亮。”
内堂陷入一片死寂,江大夫人紧咬牙关,恨恨看着江晚吟。这妮子全无一点儿愧疚之心,更推脱说没见过嫡姐。
人证物证俱在,如此推诿,想来必然是她了。
我虽捧杀,可从未苛待你们母女。香姨娘,江晚吟,你们好狠的心。江大夫人面色铁青,指甲狠狠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