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车
“夜盲症?”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
如果不是温天悦看到他在揉脑门,还会以为他撞了墙也不疼。
“啊,是夜晚看不清的一种疾病,可以医治。”温天悦赶紧找补。
“很贴切。”
没下文了。
温天悦便主动敲敲门框。
“王爷,门在这。”
对方循声走过来,又一言不发的出门。
几个随从赶紧提着灯笼走过来,替他照清脚下的路。
一路出了公租房的狭窄小路,到了大街上,视野才亮堂起来,同时视野里也多了一辆外表华丽得有些夸张的马车。
不等她问,已经放下手的王爷淡淡道,“白仵作家住得比较远,若不快些,赶不上宵禁。”
温天悦下意识道:“不过若是夜间断案,不必遵从宵禁。”
几个提灯的随从悄悄抬头看她,又迅速低下头。
温天悦后知后觉自己在拆台。
主要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主动解释,她下意识随心而言。
“咳咳,多谢王爷。”
某人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温天悦紧随其后,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坐上马车,才发现这辆车大到不可思议,还备了小桌子、茶水点心甚至是书籍。
不过她一样都没碰,也没和王爷搭话。
对方应该是得知消息就来找自己,知道的不多,不如亲自去现场看。
她想知道皇帝到底掌握了哪些证据,可之前衡阳王无视了她的试探,想来今夜不会说,就不必浪费精力了。
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垂着头,陷入到自己的思绪中,并无半分和王爷同处一车的不自在,也没夜晚与男人同处一车的拘束。
得出这个结论,某个有些不自在的王爷抿了抿唇,抬手拿起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翻阅。
快到白仵作家时,他才想起来,之前在院子里,这位温少卿在试探自己,他本想透露一二,结果撞到头。
现在似乎也不是合适的开口时机。
唇角绷得更紧了。
白仵作也住在外城,不过有自己的宅子,还是个两进院落。
府衙以及衡阳王府的人将这儿围起来了。
站在宅子外,温天悦感慨了下自己还在租房子住,便抬脚迈进去。
落后一步的衡阳王顿了顿,才抬脚。
几个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法一致。
怎么看都是王爷的品级更高吧?那位温少卿得亏是遇到他们家王爷,换做其他人,估摸着还会参一本。
白仵作的尸体还没搬走,就在原处。
温天悦直奔对方的卧室。
面色发青的白仵作地上,飞镖扎在他的肩膀上。
白夫人在外间哭泣,“我一听到动静,就冲进去了,可良人已经毒发了。”
衡阳王派来的人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们听到动静就顾不上暴露,结果白仵作毒发。
对方用的是见血必死的药,想杀人灭口的心过于强烈。
然而,温天悦和其他人一起将白仵作家翻来翻去,都没翻到一些可以用来充当证据的证物。
唯一特别的,是白仵作家钱财不少。
就算是京兆府的仵作,俸禄也不会这么高。
温天悦站在树下,遥遥看着白家人。
很快视野里多了一道身影,对方不知为何,居然主动朝柱子走去。
不是,这夜盲症也太严重了,一个王爷还缺点吃的?
她喊道:“王爷,下官在这边。”
那道身影顿了顿,扭头看过来,没说话。
温天悦只得再次提醒,“这儿,这,这……”
这次,衡阳王准确无误的循声找过来,站在她跟前。
那瞬间,温天悦觉得自己在唤狗。
可对上对方染上淡淡月光的脸庞,她心虚的咳了几声。
“对方要杀白仵作之心过于强烈。之前我以为是因验尸一事。可验尸那事并无具体人证物证,只要对方咬死不承认,我们也无可奈何。”
事实上,他们还打算明日上门去孙府问问,装作是为尽快结案走个过场。
“白仵作之妻出身商贾之家,”衡阳王淡淡道,“据说这宅院是白仵作的岳丈出银买入,那位岳丈还时常接济他们一家人。”
“看来王爷也怀疑那些银两。”
温天悦再次遥遥看了眼正在哭泣的白夫人,“下官过去试探一二。”
她抬脚大步离开,没多久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回头一看,好么,某人又撞到了。
院子里光线是很暗,但真不至于走几步撞一下。对方这不仅仅是夜盲症,怕是近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