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吴秀梅几次三番上侯爵府,都被拦在了门外,一气之下,她决定去袁家闹一场。
说来也是巧,才到门前就遇见了他家大姑娘回门,虽然贵为国公夫人,却很是面善,毫无看不起人的意思,一见她就迎上来:“敢问这位婶婶来我家寻何人呐?”
叫她连脾气也发不出,详细说明来意后,更是热情的邀她去国公府小坐。她受宠若惊,扭头就上了人家的马车。
待进了高家,她跟在袁梦娢身后惊叹,“国公府造得真是大气,一点不输晏家呐。”
袁梦娢银铃笑了几声,随澜洳称呼吴秀梅,“如今我那妹妹风头很盛,想必带舅母见了许多大世面,我家这宅子在京师里算不得什么。”
吴秀梅当场啐了一口,“我呸,那死丫头如今狗眼看人低,别说什么大世面了,她连我的面都不见。”
袁梦娢暗里哂笑,回头换了一副诧异表情,“怎么会?妹妹不是舅母带大的吗?我还以为她只疏远我们袁家呢!”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吴秀梅一脸疑惑,她又道:“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对家父有怨念,但怎么说也不该这么对您呐。”
吴秀梅顿觉找到了知音,终于有地方说理了,“谁说不是呢,她就是个白眼狼,好歹不说,也吃了我家十七年的米,如今飞上枝头,就翻脸不认人了。”
袁梦娢乍舌,“哪有这么做人的?简直不孝。身为她的阿姐,传出去,岂不是要连累我的名声。”
吴秀梅也恼恨,“无奈我人微言轻,拿她没办法,帮不了你。”
袁梦娢拿帕子拂了拂面,“万不能再叫她这样错下去,舅母,您可不能不管呐。”
找到个同盟,吴秀梅心中窃喜,但面上却为难道:“若真想拿捏她,其实也有办法,只不过单凭我一人……”
真是打瞌睡的遇见递枕头的,袁梦娢掩饰住开心,“舅母不必担心,只要能教她长长记性,往后克己守礼,我一定倾力相帮。”
吴秀梅是什么人,老辣的人精,一面出主意一面讨便宜,而袁梦娢呢,听了她的妙计开心不已,甚至答应帮晴洳进宫,在人临走前还给了五十两银子,以示诚意。
她恨时澜洳,是恨出血了的。
高显垒两次打她,都是因为这贱人。一次是回门那日,一次是陈家设宴那日,到如今,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衣下已经淤痕遍体了。现如今,母亲被休回了娘家,外祖父失望至极,驸马舅舅也嫌她母女丢人,很少往来。所以举目望去,自己是无人可依的。
都是因为时澜洳,害她至此。
坐在屋子里愣神的想,忽见高显垒进门来,满面笑意,她垂眼道:“今日刮的什么风,竟把相公吹到了我这里?”
高显垒坐挨她,一面上下其手,一面温存道:“娘子,你不是想再要个孩子吗?咱们今日就把这事办了吧。”
袁梦娢却很冷静,“说吧,又遇着什么事了?”
高显垒最烦她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了,可是母亲说,必须得让袁梦娢有身孕,才让他纳芝儿进门,芝儿长得像澜洳,真是好不容易才遇见的。他忍着耐心继续亲,“娘子怎么这样说,没有事为夫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袁梦娢也忍着厌恶,还记得那日回门瞧见晏翎越,她是愈发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每日每夜思之如狂。倘若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得生个儿子,她是不愿意让高显垒碰的,因为太脏,“别绕弯子了,有什么事直说吧。”
高显垒停下,哼笑一声,不再装了,“这几日我都会过来,你识相些,赶紧怀个孩子,其他的别过问。”
袁梦娢了然点点头,“又在外头有人了?”
说完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兀自闭上眼睛,躺进榻里。承受着他的粗鲁野蛮,像受酷刑一样。
而高显垒其实也恨袁梦娢,当初要不是中了她的美人计,眼下,时澜洳就该是自己的妻子了,他从未对哪个女子这样绞尽脑汁,恋恋不忘过。带着怒意,很快结束,然后心急如焚去了别业陪芝儿,芝儿一个人过除夕,很孤单。
京师满城烟火,伴着飘雪。
一年到头,凭它过得好坏参差,挨家都要团聚。然而,穆珩却在这日揽了追凶的任务。寒风凛冽,他骑着快马,侧颜坚毅,一双暗眸深邃,空洞。
但凡杀人的任务,总有走漏了风声的时候,才刚出城就遇见了一波刺客,冰刃冷箭,瞬间厮杀成一片。不过很快就拉开了差距,穆珩身手敏捷,绣春刀来回起落快如闪电,几乎刀刀致命。暗夜把他那张冷俊的脸,衬得异常诡白,溅上了杀手的血后,鬼魅一样。
晏府,澜洳陪着公婆夫君守岁,一家子其乐融融,她拿出了秋日里酿的蛇酒,约有十几坛,“父亲,秋猎时候长明打了好些蛇,我拿它们泡了蛇酒,接下来拜年走动,您可拿去赠师友属下。”
说到这里温云蓉捂嘴笑起来,对晏振松道:“你不知,他当时打杀了足有二三十条,简直跟蛇有仇似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