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益。
但他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他本也不在意女儿的归宿是何等富贵人家,只要那人是真心实意对她,能让她像在相府一样过得无忧无虑随性自在就好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连家门都不想出。
不过话又说回来,确实也没有比相府更让她觉得自在的地方了。
叶平樟思忖良久,最终沉沉叹了口气,他挥了挥手,一脸深切的无奈。
“你回去禁足半个月,叶烁,去将江雪折带来。”
叶知微从椅子上弹起来:“爹!”
“你先回去!”叶平樟的语气重了几分,“若再任性,我一定会严惩江雪折!”
叶烁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微微,回凝露轩吧。”
沈氏也劝道:“老爷既然这样说了,想来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别着急。”
该说的话已经都说尽了,叶知微只好先行回去。
叶烁把她送回房中,走之前还带着几分无奈道:“你好好待着,江……江雪折的事我会让爹多加斟酌……微微,你当真这么喜欢他吗?”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似有水光,“就喜欢他!”
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关上了房门。
……
叶烁将江雪折带至书房。
沈氏已经下去了,唯有叶平樟一言不发端坐在堂上。
人已带到,此事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叶烁回身关上房门。
江雪折静静地望着堂上的叶平樟,跪下身来,不等他开口便道:“属下觊觎小姐,言行不敬,罪该万死,此事与小姐无关,请老爷宽恕小姐,只要重责属下一人即可。”
静默之中,叶平樟缓缓道:“……是你主动接近小姐的吗?”
江雪折决然道:“是,属下对小姐心怀不轨,有意勾引,一切皆是属下之过。”
这么严肃的场合,叶烁不想笑的。
但是他听到江雪折一本正经地说“有意勾引”四个字的时候,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握拳咳了一声。
他看向叶平樟,果然见他爹表情也很微妙。
但叶平樟依旧不动声色道:“如此说来,这事责任全在于你,跟小姐无关,你可知身为侍从,对主子存有不敬不轨之心,该当何罪?”
江雪折顿了一下,眼神微黯。
他说:“无论老爷如何责罚,属下绝无怨言,若此事烦扰小姐……和老爷,属下愿以死谢罪。”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平淡,好像早已背诵过无数遍,早已准备好一样。
没有任何辩驳和解释。
他说得这般决绝沉重,叶平樟的脸色却和缓了很多。
“江雪折,自你来到叶府,算来也有八年了,你本是奴籍,若非知微看重你,你怎能像如今这样陪伴她左右?”
江雪折垂眸道:“是,属下明白,属下忘恩负义,有负小姐。”
太平静了。
就像一团死灰。
叶平樟道:“既如此,想必你早就做好以死谢罪的打算了吧?”
江雪折跪在那里,背依旧挺直。
“属下罪孽深重,自当一死。”
他语气淡然,似乎不像是在议论自己的生死,只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小事。
反正他本就是无所谓的。他想,他本就该为她而死的,此前种种宛如梦境,如果这场梦要以他的死为终结,他也心甘情愿,至少他可以留在这场梦里。
叶烁在一旁听着,忽然有一种呼吸微窒的感觉。
他忽然意识到,江雪折的确是非常喜欢妹妹,那种喜欢,比他这个对感情迟钝的人所察觉到的要深得多得多,他觉得叶知微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全心全意顺服于她。
叶平樟凝视着他,神色复杂,让人无法看透。
父子俩的心思百转千回,可当事人却早已认下了自己的命,不带任何犹豫和退缩。
不知过了多久,叶平樟从椅子上起身,踱步走到他的身边。
他叹了口气,“老夫知道你心性端正,可是若别人知道相府小姐同一个侍卫交好,于她,于叶家,都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江雪折点头:“是。”
所以他只有一死,才能对得起叶知微和叶家。
但叶平樟话锋一转,忽然道:“小姐的夫婿不能是名叫江雪折的侍卫,除了这个,什么都行,你明白吗?”
江雪折想说自己明白,但他确实又有点不太明白。
他迟疑了一下,眼中还是流露出些许困惑。
叶平樟看他那样子,终于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除了江雪折,什么都行,你明白吗,江绍?”
……
立夏时节,薰风带着暑气席卷而来。
日头一高谁都不想在毫无荫蔽的长街上走动,店铺里树荫下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