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大师兄谈朋友这事
脑浮现的,全是钱,身体疲惫,精神更是高度紧绷,她实在没办法在这上面展现自己的爱心。
四个修士当中个头最矮,看着最文弱的九彦勇敢地站出来,“殷司使,对不起,请你不要责怪乔阜师兄和其他师兄师姐们,他们也是出于好心才把我们带回来,我知道,是我们太愚蠢了,给修真司惹了这么多的麻烦,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
九彦的话一落,另外的“三个九”也纷纷开口把过错揽自个身上,一时间,舍馆是左一句“殷司使”,右一句“对不起”,喊得殷维夏心脏疼。
女修九桃掏出一条带香的丝帕,按在殷维夏额上的两个血口子上,她泪眼婆娑,“少司使,你额上的伤还在淌血,是不是因为我们的事,害你受伤了,对不起。”
殷维夏轻声说了句“谢谢。”,抬手压住丝帕,她看着面前的四个满脸愧疚的小修士,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安徒生童话里那个在寒冬腊月里狠心将弱小孩童赶出屋外的自私自利,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殷维夏用力压了压额上的丝帕,深呼吸,她要冷静下来,厘清大脑内纷杂的信息。
最终,殷维夏妥协了,她长叹一口气,“为刚到京城的修士提供帮助,告知修士在京城生活,与凡人打交道的注意事项,是修真司的职责,之前修真司没有及时劝导,跟进,让你们接连被骗,这是修真司的失责,我们要负相应的责任。”
“你们可以暂时留下,在这期间,我会让其他弟子给你们说一下凡人的一些习惯习俗,和与他们相处交往的注意事项。”
“可是皇宫你们不能呆,你们可以暂时住到修真西阁里。”
“没事的,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四人对殷维夏又是千恩万谢一番。
临到殿门口了,想起她要去朱雀域的事,殷维夏又交代让程奉安和伏丰带他们去赎回令牌,又絮叨嘱咐千万不能再擅自行动,有什么事要先与她商量,又分别让他们四人在传音符上印了标记,这才放心地让四人离开。
目送六人出了殿门,殷维夏吁了口气,转过头,就看见衡嘉木那一脸欣慰的表情。
殷维夏刚来修真司时,对衡嘉木的第一印象,是沉默可靠,他长得又高又壮,皮肤黝黑油亮,还有一身结实的肌肉,完全符合殷维夏对盾修的刻板印象,没成想,不到三天,幻想就破灭了。
衡嘉木这人就是个嘴碎,八卦,热衷窥探旁人隐私并昭告天下的长舌之夫。
与他相关的不相关的,他全都感兴趣,全都要去八卦个一清二楚才会罢休,宫里年岁最大的老嬷嬷,恐怕都没有他知道的皇宫秘闻多。
他知道便知道,偏偏他还爱到处和人说嘴,好几次他对前来请求做法事的宫女乱说话,差点惹出大祸,秋五长老罚过他好几次,他就是认错态度良好,下次照旧。
殷维夏抬手挠挠眉毛,十分无奈。
她叫住准备离开的乔阜,“大师兄,秋五长老刚才让司鸟传信,让我们一起去朱雀域一趟。”
乔阜很惊讶,“为什么?”
最近这修真司怎么这么多事,他正准备约好友再去探空洞秘境。
本来都已经走出殿门的衡嘉木一听,又拐了回来。
殷维夏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皮笑肉不笑看着乔阜,咬牙说道:“因为有人十分具有正义感,将昨夜我询问你炼丹一事添油加醋告诉了长老,他说此事性质恶劣,但奈何抽身乏术,让我务必将你带去朱雀域,他定会让朱雀域惩戒堂的长老好好修理你。”
“什么!”乔阜大叫,都不必殷维夏提醒,他扭过头,一下就锁定真凶,“衡嘉木,一定是你干的好事!”
衡嘉木浑身抖了一下,躲到墙后,“我也是秉持着正义啊,我那时候不知道小师妹说的是炼丹的事,想着殷师妹太可怜了,才报告给秋五长老的,我还自己贴了一只司鸟呢,你们也知道那有多贵。”
“嗯哼,衡师兄,谢谢你的好意,好了,大师兄,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吧,我现在去订船票,我们今晚就出发。”
殷维夏走向衡嘉木,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刚走出修真司,身后便传来衡嘉木的惨叫。
“大师兄,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殷维夏倒不是真的上朱雀域就为了向秋五长老报告自己的感情现状,这几天的轮轴转,靠的是殷维夏的意志力,她可以撑一周,可她总不能这样撑一年吧,修真司全部的事情都压在她一人身上,这样下去绝不是长久之策,既然秋五长老不回来,那就只能是殷维夏自己过去了。
山不来,我自向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