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面的机会多了,也彼此打了招呼,那家娘子自称夫家姓赵,是个长方脸型的结实女人,高鼻大眼,一双手也粗粗大大的,一看就是做惯田间地头活计的好手。
赵大嫂看陶墨夕和小桃每天也屋里屋外的忙活,只是两人缺少经验,费了半天力,往往效果却是事倍功半,有时也主动出声指点几下,两家人慢慢熟络起来。
陶墨夕这一向遇到的都是善良的好人,无一人为难她,像里正一家、邻居家还愿意主动帮助自己,让自己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从刚到村里时的茫然不知所措,到如今逐渐应对自如,连晚上都能睡整夜的觉了。
周牧每天不敢在家多呆,屋子里就那么小,小姐的身影好像无处不在似的,总是抬眼就能看到她的衣角身影,看得他心慌意乱的,每天早早扛了锄头出门,不到大晌午头不回去吃饭,午后也是匆匆饮了马就继续去干活,天擦黑才肯回家。
出村口往东南方向,有条小河从西边过来,在村旁经过,这也是村民们在这里聚集而居的原因之一,有了水源,种地就方便了许多,天气不冷的时候,村妇们也愿意到河边来浣洗衣裳。
不过村里年轻媳妇不多,出来进去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妇人,陶墨夕在家洗洗涮涮的,用的水多,不好意思让周牧每天来来回回的挑水,就说再有大件的东西,也拿去河边洗。
这天照旧是个大晴天,吃过早饭,陶墨夕和小桃一起把几人的被褥都拆了,里面的棉套放到院子里晾晒,抱着被单褥单和木盆去了河边。
到河边找块干爽的地方,先打水上来,把被单浸湿,再用皂角揉出泡沫来,均匀的涂到被单上,用一条扁平的棒槌反复捶打,捶洗干净后,最后再用清水投干净。
陶墨夕和小桃身形都较为瘦弱,两人合力绞一条被单,浸饱了水的被单奇重无比,陶墨夕手腕酸软,一个没拿住,被单就掉到了地上。
陶墨夕:“……”
唉,自己真的是,干啥啥不行。
小桃忙安慰她:“月姐,不妨事的,我这就再投洗一遍。”
邻居赵大嫂在附近也洗了一盆衣服,见状就过来帮忙,湿淋淋的一条被单,到她手里三五下就变成了麻花,水像珠帘散落一下哗哗的就被拧掉了。
陶墨夕有些不好意思,又抢不过赵大嫂,只好去捞其余的衣裳,赵大嫂把拧好的被单交给小桃,自己又过来帮忙,还笑着说:“我家那个就嫌我整天洗洗涮涮,说好好的衣裳总过水,用不上两年就不能穿了,可要我说,那衣裤上沾的尽是些泥土臭汗,不洗干净,第二天怎么再穿得上身呢!”
陶墨夕还不太适应这样直白的示好,只好淡淡的笑了笑,回道:“大嫂说得是。”
“哎呀,月姐儿,这衣裳是在哪家铺子买的?”赵大嫂拧好一件短衫,抻开抖了抖,惊讶地问。
“这件?”陶墨夕看了眼,她手里拎的是件淡青色的粗布短衫,窄袖,交领,是周牧劳作时穿的。
“这是我前些日子自己做的,”陶墨夕小声答,随后又问:“可是哪里缝的不结实,破了?”
“哎呀,这哪是不结实,这是缝的太好了!”
赵大嫂把衣裳抬高,仔细查看,但见两襟裁剪对称,腋下和衣领尤其结实,各处的收边都缝了两遍,针脚均匀。
见赵大嫂把件湿衣翻来覆去的看,陶墨夕心下有些嘀咕,就是件普通的外裳而已,难道犯了什么本地忌讳不成?
不想赵大嫂看完后把衣裳直接搭到小臂上,两眼放光地握住她手,夸道:“月姐儿,看你年纪不大,居然有这手好针线,我正犯愁家里那两匹布要怎么变成衣裳,你这不就搬到我眼前了吗?”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