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好,我是徐莹,她是纪雯,”说着又指一指远处倚门轻笑的,“那是张鹤子。”
张鹤子太安静了,秦羽织都没发现那里有人。
徐莹说:“教我们翻译的教授为每个人用花名起了英文名,轮到你是clove,因他说丁香开的晚,刚好你也来迟。”
原来如此,老教授风趣幽默。
“走走走,别聊了,一同去礼堂。”纪雯上来拉她。
“去干什么?”
“谁知道,有人在办典礼,我们商量着到那凑热闹。”
秦羽织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往不知是谁的桌上一抛,任由她们拥着在校园奔跑。
她们像是认识了很久,实际不过十分钟而已。
徐莹说:“这是常态,校园太大了,你要习惯。”
“就没有单车?上课怎么办,会不会迟到?”
“有自然是有的,”纪雯指一指张鹤子,“她不会嘛,我们有难同当。”
张鹤子腼腆道:“慢一点有什么不好,我可以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不知还赶不赶得上,上节课又拖堂了。”徐莹抱怨。
纪雯说:“礼堂到了。”
礼堂挤满人,乱哄哄的,但是当台上有人发言时,鸦雀无声,这是教养问题。
她们来到时,即将进入尾声,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分不清身份,统统上台互相握手致意。
“是谁说当有文艺汇演?”
“真是失算。”
“不过那人是谁?从前没见过。”
“你好像对每个人都很熟悉?”秦羽织问纪雯。
徐莹小姐说道:“因她是交际花,纵然校园里无用武之地,法科与哲学班的男同学也被她认个七七八八了。”
“鹤子,你别一直不说话,徐莹她又欺负我。”
鹤子托一托方框眼镜道:“我觉得,罗曼蒂克一些,没什么不好。”几人扑哧笑出来,此话让她一说,别有风味。
“我就说她一点都不老实。”纪雯大笑,惹来前排同学回头警告:“同学,安静!”
她们噤声,蹑手蹑脚着换了一排落座。
“我说真的,那男人看着眼生。”
这时台上只剩下一道倾长背影,高大挺拔,就在下一刻转过身来,秦羽织也觉得这面孔似曾相识,但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她喃喃自语。
纪雯道:“往后谁都别说我是交际花。”
她们当她开玩笑。
纪雯坚持下,四人又在礼堂等了半晌,等到的,只有越来越多人散场,到最后,后排位置只剩下她们四个学生,前头仍乱糟糟的,大概是教师在与校方领导交代工作。稍迟,带袖标的工作人员开始驱赶闲散人员,又有文卫工作者进来维持卫生,拖长笤帚的扫地,举纸箱的捡垃圾。
她们自舞台侧方狭窄的通道蹑蹑而行,徐莹打前路,秦羽织断后,与台上人擦肩而过,倏尔一道眼光射来,犀利非常,目露不善。
男人带着敌意的眼光下,秦羽织想起,这正是那天晚上陪同在政客身旁,邀沈贺文前去与徐某会面的青年,陆文熙管他叫什么,家明?
真难为他认得自己,可这敌意哪来的?她自认那日没有与他有过任何冲突,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时男人发现秦羽织在看他,一怔之后,恢复了表情。
走出礼堂,天色已经黑透了,不知不觉间,她在校园度过了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真是神奇,时间飞快,比她独处时要短暂许多,这是秦羽织记忆中第一次群体生活,没想到体验是那么的快乐。
……
一晃,三天过去。
课堂严肃,同学活泼,她喜欢这里。
此处没有灯红酒绿,夜间九点整,最后一节课程结束,校园一点一点安静下去,只几盏照明灯竖立在草坪上、石路上、山林间,彻夜散发着朦朦胧胧的一团光,有时几簇小虫围上去取暖,水气氤氲的雨天,灯外便有一层雾。
这样的安静,却不见得是真的安静,秦家那样的安静,才是一点生气也没有
沈家,沈贺文……
秦羽织躺在床上,翻转身子,凝视投在墙壁的侧影,这是来到此地后她第一次想到沈贺文。
后窗的风沙沙的。
前窗有道孤影掠过,继而闯进女子刻意压低的声音:“你出来啦?”
“对,我说去水房打水,室友没问什么,你等多久了?”
“也才一会儿。”
男孩子必定携着水壶掩人耳目,“可堪负重”的恋爱,她想。
“她们呢?都睡下了?”
“大概是。”
“那我们去山丘那边。”
“走。”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