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在大殿宫待了几日,虽都同在一个殿,但都不怎么看见长风,后来才从气喘吁吁、累汗不止、才回屋歇息的白阳阳口中得知他的去处。
原来深渊塌陷,为防止异兽祸乱人界,长风又为地府之主,所以这几日都守在幽冥河河底去加强结界。
只是只怕虽及时做了这结界,仍还有部分逃窜出去,好在也有派鬼将前去循迹捉拿,抓了好些流窜的回来。
这日星夜,七月爬上槐树最高处,双脚勾在其上随着风晃悠来晃悠而去,衣衫下摆遮住了大半张脸,就这么荡了半天,听到靴子擦地而过的声音,撇开衣衫往声源处望去。
来人也很快注意到树上那人,两人视线对接半晌,上面那人笑着脸打招呼:“大帝。晚上好呀。”
长风这才收回视线,随即盘腿坐在树根旁,说道,“大晚上挂那里,是为了应景吗?”
七月腹部憋足气,一个上翻就稳稳落在枝干上,擦掉一些槐树的树皮,掉了好些在长风的衣服上。
他皱眉掸开那木屑,七月就跟猴子一样左掉右掉下来,结果自认为很帅的落地,落在微斜坡上,脚一歪,身子往旁一倾,上半身全掉进某人的怀里。
“......”
本想保命地起开,却在起来的时候眼睛往下一瞥,目光一震。
长风身着水墨色衣裳,刚刚远远看着只觉得身姿挺拔,现在近眼瞧了,腹部那处是为鲜血淋漓之处,隐约还可见红肉,要是伤口再往里处一点,估计可见白骨。
原来酆都大帝也会受伤。
长风推开还在发愣的七月,整理好被弄褶皱的地方,两手自然放在双膝之上,闭上眼调息。
本就在斜坡,被这突然一推攘,连着滚了好几圈才停下,七月头上顶着一根草,抬头看向他,问道,“大帝,你这伤我看着不似寻常,可是镇压异兽时利爪所伤?”
长风未答,七月也不过多追问,于是坐到一旁守着。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长风额间的汗越来越密,从额头滑翔鼻梁,又因重力原因滴在衣襟上。原本淡红的嘴唇逐渐变得乌青。
七月凝眉:这是中毒了?
七月低头看着手心中的淡淡疤痕,思索片刻,还是从小包里取出一把小刀。
嘴巴那处传来温热,就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通过那里流进喉间,五脏六腑被灼热的感觉也渐渐变轻。
长风缓缓睁开眼,温热的东西不是什么热水热茶,而是七月划破手指送到嘴边的血。
长风神色微怔。
七月的手腕被握住,他抬眉看向他,见他唇部那里恢复常色,压抑不住地惊喜道,“啊?有用!”
“你......”长风眼底荡过一丝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遮盖完全,冷冷道,“谁让你喂血了?”
七月收回被握住的手,手腕处被抓得生疼,就顺便揉了揉,边揉边道,“这不是有用吗?你嫌弃什么?要不是我这血,你自行运转解毒都还要等上好一阵。”
长风盯着还在不断冒出血珠的食指,眉间蹙了蹙,七月以为他还在恶心自己,马上就扭回头转过身,拿出绷带就往手上缠,说道,“大帝,我知道你本就不喜欢我,现在还肯留着我在身边做事,不过是因为我能压制你的丧气的那一丁点作用。要是没有,你恐怕都不稀得与我讲话。”
长风看着他背影,道,“你讨厌自己身上这命煞?”
听到这话,七月抬头看了一眼天,思忖半晌,低头继续绕绷带,“我要说不讨厌,估计你也不会信。”
长风道,“可曾好奇过自己身世?”
七月唔了一声,回头道,“好奇过。”
长风快速看过他手指,又听他道,“不过我估计我这命格给他们带来不少的麻烦,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丢下自己的话没能说出来,七月道,“不过没关系,是人都有权力做选择的。我不怪他们。”
抬眼看向不说话的长风,七月想了想,歪头道,“大帝,我们何时出发?”
长风道,“深渊镇压之事稍告一段落,明日便可出发。但去罗浮山之前,得去一趟嶓冢山。”
“嶓冢山?”
七月不太理解为何要去那地,而且前几日不是说是那老顽童故意为之吗?
本不抱期望让他解答自己的疑问,长风站起身,拢袖朝后负去,转身看着毫无生机的槐树。
“四象地是他故意去给我们看的。换句话说,是做给‘我们’中的秦媪看的。”
其中缘由不太明白,七月忽然觉得还可以给这老顽童再取个别号—老心眼!
这心眼子太多了!知道秦媪给自己下追踪符而不取,还迷糊视线大花周章前往四象地。老顽童千算得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青羽压根就没想着出来的事呢!
七月也是愈发好奇此人究竟为何人了,好在长风好像没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今晚倒还破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