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四子
费鸡师与众人寒暄,他半月前就到了南州,做了苏无名先行官,将众人的信息全部告诉给了熊刺史,所以他才会对众人了如指掌。
“奥——”崔羲和了然一点头,而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真就一点隐私都不给她留!
费鸡师看出她的不满情绪,赶忙扯开话题:
“崔十六,你胳膊的纱布什么时候拆的?”他看着她恢复完全的右臂问道。
“谨听您的医嘱,七日前。”崔羲和还是对他做了个不满的表情。
费鸡师嘿嘿憨笑着,熊刺史赶忙解围,让众人尝一尝这里的特色——“老少相携”。
崔羲和告诉费鸡师裴喜君也来了,不过她婉拒了这次宴请,先去了司马府。费鸡师闻言一脸惊诧地看着她,凑到她身边,以极低声音在她耳边问道:
“她是来跟你抢男人的?!”
“哎呀不是。”崔羲和忍俊不禁:“喜君身边有个小奴叫薛环,那孩子说自己祖上是薛仁贵,说自己也想像他一样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他拜了卢凌风为师,但又不舍得喜君自己离开,我就邀喜君一同来南州了。”
她说着对他一挑眉,“我跟喜君现在可是好朋友,不许乱说话。”
“啊,我懂,我懂了。”费鸡师笑着退回自己的座位,拍了拍旁边的卢凌风,“你小子…”
他未继续多言,但身旁的人已露出了笑容。他会意,一脸欣慰地动起了筷。
席间苏无名说自己在南州有一位故交,是书法家,叫颜元夫,十几年没见,甚是想念,不知熊刺史可否认识?
熊刺史闻言脸色一变,与罗长史对视一眼,恰逢楼外出殡,哀乐之琴优雅动听;熊刺史告诉苏无名,如果他没猜错,这琴声之下所送之人,就是他的故交——颜元夫。
苏无名下楼送故交,崔羲和在二楼平台处看着,一青年男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拦棺跪在弹琴的路公复面前,求他收自己为徒。
“拦棺拜师,真无礼数。”
卢凌风从崔羲和身后上来,站在了她的身旁。
那青年被路公复冷言厉语呵斥拒绝,又被路边群众挖苦嘲讽,崔羲和看到他面色变得阴沉,死死地盯着送葬的队伍,嘴里似是还念叨了几句什么。不过离得太远,她也就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动罢了。
苏无名拜别了颜元夫,其余南州三子皆回礼。送葬队伍继续前行,苏无名回来,情绪伤感,没多时众人就回了司马府。
裴喜君画了两幅画,一幅是苏无名与卢凌风并肩背手立于山崖,名曰“老少相携下南州”;另一副则是卢凌风骑马拥着崔羲和,名曰“天造地设双璧人”。
“画得真好。”崔羲和见画一阵惊艳,又看向裴喜君笑着问道:“不过喜君,你这画名起得是被熊刺史传染了吗?”
裴喜君也笑,“熊刺史说得确实很符合你与卢将军呀。”
卢凌风拿起画着自己与崔羲和的那幅,观摩半天后满脸满意与得意;苏无名看看他手里的画,又看看有自己的那幅,故意吊起语调揶揄他道:
“卢参军,你怎地只看同十六入画的?不看同本司马的?”
卢凌风的面色瞬间变得嫌弃,“你吃饱了撑的?”
“哎呀,真开不起玩笑。”苏无名瞪了他一眼。
薛环送给卢凌风一把佩刀,说是他的拜师礼物。崔羲和看向裴喜君,后者也正看着她笑。二人心照不宣,这刀是裴喜君准备的,既她无理由送,便教薛环借花献佛,也算是拜师的诚意了。
卢凌风说熊刺史已答应派人送裴喜君北归,裴喜君虽不舍,但也欣然接受;倒是崔羲和出言,留裴喜君多待一阵:
“喜君刚到这里,着什么急回去呀?南州风景秀丽,来都来了,多游玩一阵再走吧。”
裴喜君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的,羲和,我还是回长安吧,我在这里,只怕会给大家添麻烦。”
崔羲和给苏无名使眼色,后者会意,立马开口:
“哪有麻烦?我堂堂司马府,难道还怕多裴小姐一双碗筷?裴小姐就放心地在此住下,正好十六无同性好友在此,你就当陪她了。”
“是呀,喜君,你就当陪我了呗。”
崔羲和一双眼可怜巴巴地望向裴喜君,那我见犹怜样子,纵是再心狠的人都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裴喜君宛然答应,崔羲和眉开眼笑,开心地拥上了她。费鸡师看着二人亲密样子若有所思,而后走到卢凌风身旁,语气认真地对他道:
“卢凌风,我看出来了,裴小姐不是来跟崔十六抢你的;她是来跟你抢她的。”
卢凌风满脸黑线,咬着后槽牙对他森森一笑。
“老费,你要是会说话,就多说点。”
卢凌风代理了南州的司法参军,上任第二日,南州四子中的另一人——路公复,也病亡了。
傍晚吃饭时,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