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她欠我们三百两!”
“胡扯,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欠你们三百两?”
“白纸黑字写着呢。”
......
徐清在嘈杂声中苏醒,她记得在跟一名工人酿醋,拉了一下快掉进大醋缸的工人,自己却不慎打滑跌进醋缸,好像撞到头了。
“清丫头,你终于醒了。”胖妇人面露惊喜,半扶起徐清,轻轻擦拭她额角的血迹,“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得寻死。”
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入脑海,片刻后徐清意识到自己穿越了,穿到一个架空的历史朝代,跟她同名同姓的孤女身上。
“醒了就得还债。”
徐清身上湿漉漉,脑子依然有些混乱,眯眼望着两名凶神恶煞的大汉,瞬间闭上眼,头一歪靠在胖妇人身上,装作什么也听不见。
胖妇人瞪着大汉:“瞧瞧你们,又把人给吓昏了,再不走我要去报官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报官也得还钱,”为首大汉显然无所畏惧,目光扫向徐清白皙的脸蛋,摩挲着下颔,“长得挺可人,卖去窑子能抵不少债。”
胖妇人怒斥:“光天化日,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欠债不还还有理了不成?”大汉哼哼,“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明天再不还钱,就把她卖了抵债。”扭头吩咐身边的小弟,“去跟老鸨说让她准备,明天带新人过去。”
徐清假装昏迷,脑子却清醒了许多,听着大汉的话,对原主的记忆更加清晰了。
原主父母十年前意外身亡,留下一间小醋坊,叔叔婶婶贪图醋坊主动领养她。但她的生活过的并不如意,叔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两个儿子身上,只把她当丫鬟使唤。
这些年醋坊生意越做越差,叔婶认为是醋坊和她拖累他们一家,对她的态度更差了,天天嚷着卖掉醋坊。
半年前好不容易接到一个大单,然而醋在发酵过程全都变了味。叔叔跟她说家里没钱买新的原料,想要保住醋坊,得去钱庄借钱,并让她做担保人。
原主一心只想留住父母的醋坊,不明真假就画押做了担保。叔叔借到银子后,带着家人跑了。
这都什么穿越?徐清脑壳疼,只能继续装晕缓缓再说。
“钱又不是她借的,”胖妇人不耐烦,“赶紧走,徐大光借的钱你找他去。”
“他娘的,你以为我没找?老子翻遍泽州城,鬼都没一个。”
大汉想起就窝火,他们刮人的能力,在泽州城说第二的没人敢说第一,一家子比老鼠还会躲,他怀疑是不是早出城了。
“那你们想怎么办,人晕过去了,头也在流血,这要是死了咋办?”胖妇人劝道,“你们先走,我带她回去止血,人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大汉瞅着徐清额角的伤,确实在渗血,人若死了他们也收不到债,骂骂咧咧几句,吆喝小弟离开。
胖妇人见人走了,欲背徐清。
徐清睁开眼,“谢谢冬婶,我自己能走的。”
冬婶是醋坊隔壁小面馆的老板,平时对原主颇为照顾。
冬婶啊了一声:“你没晕呐。”
“刚才有点儿晕,现在好多了。”徐清抬手想擦掉额角的血。
冬婶忙拉下她的手,“别碰,我回去给你止血包扎。”扶起徐清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她们回到偏僻的街尾,隐隐闻到一股酸味。
一间老旧的木房映入眼帘,门口停放一辆木推车,两扇门贴着两张褪色红纸黑字的“醋”。
徐清抬头,匾额墨底金字——徐家醋坊。冬婶推开门,浓烈的醋酸味扑鼻而来。
徐清目测铺面约十几平,大大小小的醋缸陈列在左侧,缸上贴了红纸黑字“醋”。右侧有并排的六个木质格子,里面装的是酿醋原料,再往里则是柜台,台面上摆放尝醋勺、粮铲、秤杆等。
古色原汁原味的酿醋坊,徐清莫名有一种熟悉感,仿佛回到小时候跟姥姥在乡下酿醋的场景,同样的,记忆中这里也沉淀着原主与爹娘的幸福时光。
两人进入内院寝室,冬婶帮徐清清理伤口,边包扎边询问,“清丫头,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不,问问能不能帮忙找找你叔婶?”
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就叔叔婶婶跟俩堂弟,如今四人跑路,只剩下她一人,徐清轻轻摇一下头。
冬婶不免担忧:“三百两不是小数目,你一个人哪还得起,我看那些街溜子明日肯定会再来。”
冬婶口中的街溜子是专帮收债从中获利的混混,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说卖她去窑子,绝对不是单纯威胁的话。三百两可以买十万斤左右大米,卖了她未必能还清债。
冬婶突然抓住徐清的手:“清丫头,要不你把醋坊卖了,回乡下躲一躲?”
若能卖好价钱早就被叔叔卖了,醋坊不值钱,而且徐清知道原主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