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危职业的真谛

队伍，像是假期结束准备返校的学生。

应该庆幸黑衣组织在芝加哥的据点比较大型，是美国境内第二大的基地，具备进行洗脑手术的条件，所以五天前琴酒带他回基地后，就地安排了手术。

要是趁他昏迷转移了城市，他和公安再想联系上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等一切结束恢复身份时，高层少不了整些幺蛾子。

现在他的手机、邮箱乃至定位应该都在监视之下，说不定甚至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有人监听。

如果贸然联系青森正人，引得黑衣组织怀疑，不但浪费了他千辛万苦熬过洗脑手术所受的痛苦达成的黄金开局，更会致他和青森正人于危险之境。

只能启用死信箱了。

他将情报写在纸上，藏在等候区外的长椅——约定好的死信箱之一上，等青森正人定期检查的时候，就能收到消息，采取相应措施配合他下一步行动。

虽然时效性没有发邮件强，但胜在稳妥，反正没什么可急的，他去到波士顿后也是看小孩。

这处死信箱的检查频率是10天检查一次，上次检查正是两人在芝加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数一数刚好已经过去了10天，万一青森正人来早点，或许还能看到他等待登机的身影。

……

飞机加速，轻盈跃出云层，在湛蓝的天空上拖出长长的白色尾烟。

从芝加哥到波士顿需要2～3小时。

航行很平稳。

月城匠把手机改成飞行模式，戴上眼罩，身体后仰，调整为一个较放松的状态。

视线被剥夺后，听觉世界不由丰富起来。

前座乘客低低的咳嗽声、空乘哒哒的脚步声、旅客衣料与座椅的摩擦声……无数细小声音争先恐后钻入耳朵，影响不了心情，却也是绝对睡不着了。

右手抬起，拇指和中指按住两侧的太阳穴，轻轻按揉，疯狂叫嚣着的神经才平静下来一点，不再突突直跳。

绷紧的思维五天来终于获得了喘息之隙，有了思考一些其他东西的余地。

月城匠理了理现在的情况。

首先，加入黑衣组织的目标初步达成了，甚至有些用力过猛。

像是冰雪路面上一个滑铲，径直杵进雪窟窿——跳过预计中1至2年的边缘期，直接取得代号，几乎进入核心。

其次，就是洗脑技术，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他人特别是公安那边知道的。

如果公安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卧底遭到了洗脑，即使他解释自己保持住了理智，会有几人相信呢？

排除老头子的情感因素，又让他们如何再相信卧底传回情报的真实性？

想到这里两侧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动，难以抑制地心有余悸，真的只差一点点就翻车了。

结合这几天所见所闻，以及前世的剧情，他大致确认了一些东西。

黑衣组织的洗脑技术肯定是无法普及的，并且条件很苛刻，不然还打个毛，他自己想办法创死琴酒然后躺平得了。

他所接受的洗脑应该与剧场版里库拉索接受的版本差不多，只有特定的基因型才能达到效果。

不过此时库拉索还没有犯错，所以他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说起这个，他才明白为什么黑衣组织要纠缠他缠得那么死：

之前跟随木村树学习的那半年时间里，其中一次任务他受了点伤，恰巧当时的某个组织研究部成员在附近，又恰巧收集到了他的血液样本，带回实验室一检测——

芜湖，此人居然符合洗脑的条件，那不得赶紧查明身份抓来实验。

真是……人生处处是TMD惊喜啊。

月城匠牙疼。

最后，关于他现在的状态，算是处于一个脆弱的平衡。

被植入意识深处的“绝对忠诚于那位先生”的意念，极为顽固，时不时跳出来搞事，试图模糊他属于自己的思想信念，只要升起对黑衣组织不利的念头，头就会疼的像炸开一样。

但是差一点点也是差了，兴许是灵魂不属于这里的缘故，尽管疼痛深入骨髓，属于自己的思维还是可以一点一滴从脑海的各个角落里挤出来，如同燎原大火后的野草。

思维还是自己的就够了，至于头疼，没办法求助公安，先硬抗着吧。

对自己身体不怎么爱惜的某人不负责任地想。

再有情感波动似乎变小了，这几天一直处于一个很淡漠很无所谓的状态，不然刚才某白毛嘲讽他伤残人士，他不会无动于衷，肯定要嘲讽回去的。

挺危险的，这个状态。

如果情感淡漠，看什么都无所谓的话，没有了良心与道德的规束，那么犯罪甚至杀人呢？开了杀人这个宣泄恶意的口子，还能回归到警察的本职吗？

月城匠心里清楚，他自己对法律的坚守，远比不上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