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苦劳
那人收了银子,才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牢门,还马不停蹄的催促着朱槿荣,“你不是要见她吗?赶紧进去!”
朱槿荣抬起一只脚,正要跨入,但未等到朱槿荣和善怜儿进去,那人就一把将人推了进去,朱槿荣打了个踉跄,差点扑倒在了稻草堆里。
听着牢门上锁的声音,朱槿荣立马去拉门,但是年龄小力气有限,还是被关在了牢里。
“大人早有嘱咐,让我们留意敢来探监的人,果不其然,这下子抓住了这女子的同党!”那人兴高采烈的说道,嚣张的摇了摇手中的钥匙。
“我们不是同党,我们只是来探监的,你快放我们出去……”善怜儿急切的辩解,可对方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
淳玉莹也赶紧辩解,“都是我的祸事,你又何必牵连无辜?犯罪的人是我,她们只是来探监的!”
那狱卒得意洋洋,形神喜于色,抱臂看着朱槿荣和善怜儿,还有焦急的淳玉莹,“想出去?行啊,让爷香你一口,我就考虑是不是要将你们放出去!哈哈哈!”
善怜儿何尝受过这等屈辱,骤然变了脸色,差点坠下眼泪珠子来,但朱槿荣却是坦然面对着这一切,她目光冷冽的盯着那狱卒。
“你这是在找死!”朱槿荣冷笑道,她背对着那个狱卒,索性在稻草堆里坐了下来,“现在由得你轻狂,别到时候你哭着要求着我出去。”
她这话一出,那狱卒顿时变了脸色,他心中惴惴不安,但还是故作坚定,冷哼一声,说了句,“那爷等着!”随即便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朱槿荣也不管那狱卒了,比起其他,她更在乎自己身边的人。看善怜儿担忧地几乎要垂泪,朱槿荣连忙安慰她道,“姐姐莫要哭泣,母亲发现我们不见了,定然要来寻,我们出去只是时间问题。”
她拉着善怜儿在稻草堆里坐下,“好姐姐,站着多累,你也坐下,我们听听这位姐姐的故事?”
善怜儿也没有那么脆弱,她的软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主要还是在为朱槿荣着急,“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夫人要是知道了该多着急!”
“别管那些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现在主要的是,听玉莹姐姐说说这其中的缘由。”
朱槿荣如此说,善怜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也坐了下来,准备洗耳恭听淳玉莹的故事。
毕竟此时的朱槿荣不过十三四岁,还没有到及笄的年纪,故而淳玉莹也没有将她的执着放在心上,权当和朋友说些闲话,排遣呗囚狱中的寂寞。
“你们既然要听,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是这故事长了去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淳玉莹坐在了朱槿荣的身边,开始讲述她知道的故事。
那是又一季的夏天,气候炎热无比,村口的黄狗吐着舌头,贵妇小姐们苦夏已久,故而不能饮食,淳玉莹也在淳仓公的指导下,熬了酸梅汤给众人消暑。
“这酸梅汤加入了什么?我喝了顿觉神清气爽,一扫酷暑的难耐。”淳仓公的妻子说道,她饮了一口酸梅汤,顿觉口齿生津。
淳仓公在陈仓县任县令,也曾学医于一代名医赛华佗,对《神农本草经》有独特的见解,尤善妇科和儿科,故而有了这番事情。
正在众人饮用特制的酸梅汤解暑的时候,有人行色匆匆来报,说是有人来求救。
“淳先生,医者父母心,骆员外的老婆快不行了,求您不计前嫌去看看!”淳府的大管家这样说,在他身后,跟着驼员外的小厮,表情一样的六神无主,对着淳仓公连连作揖,但求淳仓公不计前嫌,能将驼员外的爱妾救一救。
陈仓县并不算得是大城市,算得上好风水的地界儿也就那几处,所以驼员外的房子就在淳府的不远处,淳仓公素医术高超是公认的事实,他也时常义诊,为贫苦老百姓看病,故而在陈仓县有非同一般的声望。
听了驼员外家大管家这话,虽然淳仓公因为受贿问题和驼员外闹得不愉快,还是暂时忘却了旧日的积怨,他立马让丫鬟去拿药箱,马不停蹄的前往驼府。
“人是怎么了?如今是什么症状?”淳仓公一边走,一边问到。
那大管家面有忧色,声音都低了一个调,显露出内心的悲观来,“人原本就有疾病,怀胎八月,不知道怎么的就动了胎气,现在在床上躺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行了。”
听得这一句话,淳仓公也是心下一凉,民间常说“七活八不活”,指的就是女子怀胎十月,八月远比七月危险的情况,而驼员外这怀胎的爱妾,恰好处在八月这个鬼门关上。
淳仓公刚进门,驼员外便急切的来迎,双手抱拳行礼,感恩他不计前嫌。
“您幸好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愿你垂怜,救救我这苦命的妾室。”
正当是盛夏时分,淳仓公掀开帘子来看,只见床上那女子大汗淋漓不止,面色恍白如纸,并且窝在被子里并不觉炎热,此等亡阳之征象,也让淳仓公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