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认
段若欢有个两个哥哥,四哥段熠是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逛花楼入赌坊,除却与书相干的东西,他一律有兴致。
或许是因为上次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在酒楼吃酒时说了些浑话,被有心人听见拿去编排,传出来又让本就不好的名声更烂了。
传言总是越传越过的,待传到了宫里,段章被皇帝有意无意点了几句后,回来便把段熠打了一顿。
打得段熠在家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地。
自那顿打后,段熠便变了个人似的,从前不打腹稿就能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全都淬了毒似的,虽然不惹事了,但话狠了,人静了,也阴翳了不少。
段若欢有时看他,觉得段熠的转变是家中唯一让她不觉得别扭的了。
但明明他的转变最大。
“哦对,你在家休养那段日子,我哥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段若欢把段熠近来的转变说了出来,和余瑾先前查过的一一对应上了。
不仅和她所查的对上,还和她恢复的记忆中那个人对应上了。
余瑾嘴角泄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但被细心的段若欢捕捉到了。
她有些错愕,仿佛自己看错了似的,不确定般问出心中所想:“你是打算……和我哥见一面吗?”
余瑾点头加回应,双重保障,这让段若欢觉得惊讶又奇怪。
“你们见过吗?除了段朗不懂事那次。”
余瑾突然抬起头,抽出那天的记忆,对方似乎不认得她?
莫非他还没……
不,余瑾不认为他还没想起来,那天对待她的那番斯文样,一定是装出来的。
“能让我跟你哥见一面吗?”余瑾握住她的手腕,正好盖住腕上的红绳:“这个一时半会儿和你解释不清楚,先让我见他一面再说。”
段若欢似乎明白余瑾为何在拜贴里强调说亲自登门了,原来真正的目的是来见段熠。
可他们两个不应该毫无感情可言吗?
毕竟是相互退过亲事的,段若欢也不好领着段熠同余瑾见面,被旁人知道名声也不好,只能另起安排。
……
瑞雪兆丰年,红梅报新春。
明天便是齐聚一堂相迎新春的日子了,段熠却说待不住,偏要去泰顺楼试试他们家出的新品。
泰顺楼美名远传,饶是有多挑嘴的也能在他家吃到合胃口的美味佳肴。
段熠说没约人,真的就只有他自己去。饶是如此,段夫人也没允。
直到段若欢说她也想去吃泰顺楼的,段若云又帮她劝说,轮番攻势下段夫人才千叮咛万嘱咐的允了。
泰顺楼广揽盛名,又逢新春佳节将至,更是火热的老远就能闻到楼里传出来的香味。
段熠领着段若欢走进泰顺楼,虽然许久未来,迎客的伙计却仍旧认得他。
毕竟这是盛京,往来的也皆是勋贵人家出身,轻易得罪不得,能被招进来的伙计,自然早已练就识人的本事,这才避免不得罪那些不该得罪的。
这不,段熠刚踏过门槛,一伙计便弯着腰谄笑的迎了上来:“段公子许久未见,小的在此先祝公子佳节愉快了。”
“同乐同乐,还有位置吗?”
那伙计“哟”了一声,道:“不巧了,这会儿底下是没什么位子了,楼上嘛……劳二位静候片刻,我叫人……”
伙计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叫了段家兄妹。
“段公子段姑娘安好。”那人朝二人行礼。
段若欢惊道:“这不是青梧吗?你家姑娘也在这儿?”
青梧点头道:“是,我家姑娘喜欢佛手金卷,就这家最合姑娘口味了。”
“只有余瑾吗?”
青梧再次点头,几番说辞下便领着二人去了余瑾所在的包厢。
外头的风雪下得还不算急,即便将窗打开几分,也不至于让风卷着雪灌进来。
余瑾坐在窗边,手肘曲起支在桌面上撑着下巴,偏头盯着窗外小酌。
顺着窗缝迎进屋内的冷风吹得她前额发丝轻扬,余瑾没回头去看进来的几人,自顾自地推杯换盏:“没想到凡间的酒也别有几番滋味。”
说不上来这句话是她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的,段若欢只觉奇怪。
青梧自觉闭门退下。
包厢内只剩三人。
段熠熟络的坐到余瑾对面,拿起已经斟好酒的酒杯同余瑾碰了碰杯。
“这可算不上什么凡间。”他也一饮而尽,熟络的和余瑾像是多年‘好友’:“严格意义上说,这不过是个……”
他刻意不往下说,就是等余瑾接的那句:“幻境。”
看来,他们算是彼此互认了。
“我们不仅没能出去,还险些被吞噬。”
余瑾抬起眼帘,眼底是段……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