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
“音儿,你不该自认平庸。”
余瑾左右编排不出安慰人的贴心话,只能说些自己会说的,那便是驳斥余音的认知。
“我见过你为了坚定自己的选择翻遍了书阁内所有关于鞭的功法,一遍遍钻研,一遍遍翻阅;我见过你为了跟上家中兄弟姐妹的步伐一刻都不敢轻闲的修炼;我见过虬骨让你遍体鳞伤甚至皮开肉绽,可你还是很珍惜它,还是每日晨夕不休,勤功上学,冬去春来不敢怠慢一刻。”
“我也知道你在通过考核,成为无极宗外门弟子时有多高兴,你为此付出那么多……你的努力不该只配得上平庸二字。”
“我……”
余瑾叹了口气,沉闷的,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她伸手覆在余音握着鞭子的那只手上,眉头紧锁,说着她从前从不会说的话。
“音儿,你说你无数次想过放弃,却又无数次拾起,那不正是因为你心里那股气还没泄,那把火还没灭吗?那不是你自以为是,不要觉得惭愧,也不要压抑,虬骨断节是无可奈何,因为它正等着它的主人重塑信心呢。”
余音已经说不出话了,她泣不成声,攥着长鞭的力度是从未有过的紧。
天幕渐落,暗潮汹涌,清风凌掠而过,悬在半空的鞭尾轻轻迎风摆动,似乎在附和余瑾最后那段话。
余瑾松开手,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强者经风不息,弱者随风寂灭。音儿,你可知道这虬骨从前的主人是谁?”
余音摇头,其实她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是青竹真人。”
是他们余家陨落的那位先祖。
亲耳听到这个已有所料的答案时,余音还是不免一哽,她紧抿下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晚余音回去后,仍旧拿着虬骨坐在窗台前,她今夜没有跑去后山里练鞭,也没有入定打坐,而是任由思绪漫飞。
她没有放弃,只是挥散不开的阴霾压抑在心头太久,已成心魔一般的存在,她需要宣泄,今日断鞭一事其实是定然的事。
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后天……总之,这心结不解,虬骨断节之事定是必然发生的结果。
只是不知道,如若没有今天这一出,她该如何挣脱这‘心魔’。
“虬骨,你从前唤作竹骨,青青玉立,不折不屈。我却改了你的名字,命名为虬,当时家中长辈都不喜我这个决定,说这会改了你的命格,可我偏要改。”
余音抚摸着断成两截的长鞭,四周实在安静,左右流通的唯有悉索风声,余音声音轻柔的,好似被风一齐卷走般消弭在这寂寥长空里。
余音低头轻笑两声:“我也不知那会儿我哪来的勇气,居然还说出你既选了我,便该随我的命格这种猖獗的话。”
“可是啊……”她抬头望着悬在高空上的皎月,嘴里的话轻得只剩气音:“我就是觉得比起竹骨,虬骨更适合你,我不觉得那是猖狂,你就该如蛰龙惊眠般一啸动千山才对,可很显然,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法将你发挥出你应有的实力。”
她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长鞭:“我再给你一次做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愿再为我所用了,我愿意放你重新择主。”
“如果你还愿意跟我……”
余音话还没说完,虬骨就自行接回了断处,这一幕惹得余音欢喜而笑,她握着鞭把,扬手一挥,一道寒影随鞭凌空而至,似要划开那片空气,鞭响气震。
“可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给你易主的机会就这一次,日后若是你器灵得生,意识有成,想走我也不放手了。”
掌心传来鞭把的微震,余音嘴角一扬,眉眼微弯,心中畅快非常,只觉心神是从前未有过的清明。
她收起虬骨,盘腿坐于床榻,打坐修炼起来。
……
三日后,练功场。
余瑾站在台下,往观众席上看了一圈,没见到余音的身影,此时执事师叔正好出现要宣布第二阶段的赛制,她只好收敛心神,不再多想。
“第二场赛制,混战。”
什么?
台下席上众人有产生了几乎如出一辙的困惑。
执事师叔却微微点了点头,仍旧微笑着:“你们接下来会被打散,分到不同区域,依旧是五个战区,但——”
执事师叔真是吊足了在场众人的胃口。
他停了一息,观察着众人的反应,随后继续道:“但是,每个区域,只有两名胜出者可以进入决赛。”
什么?!
余瑾注意到她认识的那几个比较厉害的,也在听完这个赛制后不可避免的表情微动。
以百择二,这是什么概念?
余瑾都不敢想象待会儿的战况如何疯狂了,不过为了应对这种状况,宗内应该也有应对之策。
刚巧,余瑾刚想到这点,就听见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