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海天山的众主峰山峦叠翠,高耸入云。
如今,夜冥已在舒云峰上正式过上了成为九境神君亲传入室弟子的日子。
夜冥现在仙殿镂空的窗棂望着浮云与野鹤发着呆,心里却是憋着一肚子坏水。
杳霭的生活很是挑剔,夜冥每日都要履行着神君定下的规矩,只是以他的性子,时间一长,想要坚持下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比如今日,夜冥不想早起去接取清晨的竹露,便想了个法子对付一下,他为尚未前来正殿的杳霭神君烧热水准备沏茶时,从自己的墟海中取了在竹筒中盛好的草露,内心默默地道:“把竹露换成草露,他应该也尝不来吧。”
一般修士修炼出的墟都是伴随着修为高低大小不等的空间,而他的却是一片漆黑的墟海,深不见底,里面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修炼用品与吃穿用度都在里面,有时就连消化不了的东西也会往里扔。
做完了这件事,夜冥又开始洒扫起正殿来。
修士其实可以用净尘术、净水术来打扫仙府,可是杳霭神君偏偏嫌弃他法术修炼得不好,手指一抹几脚处还有浮尘,便让夜冥把角角落落的都手动擦干净。
当然,夜冥自是不服,见不得他这矫情的洁癖,就在他为桌案上香炉焚香的时候,动起了歪脑筋:“什么熏香只用无忧谷特制的六合香,殿中要打扫得纤尘不染是吧。”说着他就将香炉中的香灰撒到了杳霭神君习惯坐着的蒲团之上,而后又给他用刚烧好的草露水沏了杯茶。
干了坏事之后的夜冥心中荡漾起一阵幸灾乐祸的窃喜与偷笑。
这时,一直藏身在识海深处的魇尊忽然冒出头来道:“小子你干什么,这是要作死啊!”
夜冥被他吓了一跳,心想这个不讲义气临危就跑的魇尊终于肯出现了,便没好气地道:“他最好是赶我下山或者把我逐出师门,否则我天天都觉得自己小命不保,命悬一线。”
夜冥又对着他的虚影横眉怒瞪,很是愤愤道:“你还好意思出来啊,你不讲义气,临阵脱逃,弃我而去!”
魇尊给他说得面上一阵尴尬地道:“我这不是专程出来问候你小子的近况吗?对了,教你的邪宗邪术最近可有在练?”
夜冥听了更是来气:“你还说呢,你怕被他发现我就不怕吗?在他眼皮子底下修炼邪术,那不是找死吗!”
他二人正说着,就见一袭湛蓝仙衫的杳霭神君打坐修炼完了之后,走进了正殿。
魇尊顿时又沉入了识海深处不见了。
杳霭神君来到茶几前,按照平日习惯直接坐在蒲团上,拿起那杯仙茶,喝了一口。
夜冥看着就是掩嘴一阵坏笑,知道自己得逞了,而后又泛着嘀咕,心想这茶他应该是喝不出来的吧,。
谁知就这一口,杳霭神君就立刻皱眉,将口中的茶又吐回了茶碗里。
夜冥瞪大了眼睛,这都能喝得出来,他这是什么嘴啊!
紧接着,杳霭神君气得放下茶杯自坐下蒲团上站起身,忽然察觉不对,因为他的仙衫上竟然飘洒出来点点香灰散落在地板上!他顿时面色一沉,指着蒲团怒道:“你在蒲团上都撒了什么!”
几百年都静心养性不曾动怒的杳霭神君自打遇上夜冥以来,这怒火就没熄灭过,隔三差五的就要燃上一燃:“夜冥!你这是想向我发起挑战是吧!”
呃,被他发现了,夜冥只好掏了掏耳朵,满脸戏谑地道:“规律就是用来打破的呀,师尊。”
他其实心里在想着:“你有本事就以孽徒顽劣,不堪教化为由把我赶下峰头,我们彼此眼不见为净,一别两宽!”
可谁知杳霭什么二话不说,直接衣袖一拂从墟中召唤出了一处幻境,里面幻像丛生犹如仙境,隐约可见一幢小楼。
夜冥突然觉得自己打的算盘要落空了还有种大事不好的征兆,不由疑问又慌张地道:“师尊,这是哪里?”
杳霭神君板着脸:“琅嬛福地,这是我早年的修行秘境,因相传天帝藏书之地琅嬛而得名。”
说着他又取出了长长的一卷名单目录丢给夜冥道:“即刻起,你就去琅嬛福地中清修,不把名单上的仙录典籍都看完不准出来!”
“啊?这名单么长!” 夜冥没有想到他会跟自己来这么一手,而且看这名单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可是都不待夜冥再讨价还价什么,杳霭神君只仙袖一拂就将夜冥丢进了琅嬛福地的幻境中。
夜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琅嬛福地的大门给吸了进去,而后门直接合上,任他怎么在里面大喊大叫施术想要逃出去都无济于事,而且这小楼看着小,其实是个介子境域别有洞天,里面的仙录典籍是多得吓人,夜冥不由心中叫骂:“云染!我问候你八辈祖宗!”
于是这几日,夜冥靠着上回仙门领的一瓶辟谷丹才熬过了在琅嬛福地幻境中的日子。
本来夜冥还想在阁中睡大觉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