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话快打过来了。”

“喔喔对，孩子啊，你先忙你的，回头我们再说哈。”顾奶奶终于放下了云月的手说道。

云月如蒙大赦，对着顾爷爷和顾奶奶点了点头，跟着顾清风进了旁边的房间。

她没想到这个房间居然是顾清风的卧室，床仍保持欧式风格，现在还铺着凉席，夏凉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中间。

床边有个书桌，上面铺着试卷，由一只黑色钢笔压着，书桌边上一个橘色台灯还亮着。

电话放在窗台下的桌子上，应该是个分机，桌子是古朴的红色漆木桌，上面有块很厚实的玻璃，玻璃下面压着好多照片。

云月还没来得及细看，电话就响了。

云月有些紧张，顾清风把她带进来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在这个陌生安静的环境里，她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

“喂！”云月感觉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鼻子发酸，喉咙发紧。

“让我说！让我说！姐姐，你是我姐姐吗？我是你的弟弟云满，我好想你啊姐姐，我找不到你了。”稚嫩的童音里她感受到云满对她深深的思念。

“云满，我是你的姐姐，你过得好不好啊？”云月感觉到眼泪不受控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不好，一点都不好，姐姐你在哪里啊？你快带我回家吧，呜呜呜，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我要我的姐姐……”血缘有时候真的很矛盾，争吵时觉得你不是我的家人就好了，离别后又觉得我的家人啊能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

父母这次背井离乡是孤注一掷，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是没有回头路的。

他们……已经没有家了，以后离别是常态，相聚则需要契机。

9岁的云月开始懂了，但6岁的云满还不懂，只是单纯的以为父母带他出去玩儿。

“云满，姐姐在外婆家啊，姐姐也很想你，但姐姐要帮你捉过年的时候啄你的那只大鹅呀，你还记得那只大鹅吧？”云月安抚的问道。

“记得的，那只坏大鹅啄人可疼了。”云满诚实的回答道。

“等姐姐抓住那只大鹅教训一下它，跟它说以后再也不许啄我们云满了好不好？”

“姐姐，等大鹅抓住了我就可以去外婆家找你了吧？”云满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嗯！不过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不然姐姐以后都不理了，也不帮你抓大鹅了。”

“我会听爸爸妈妈的话，姐姐也要早点抓住大鹅喔！”云满嘱托道。

她知道骗人不对，泪水早已模糊视线，但她不敢泄露自己的情绪。

“姐姐答应你，你把电话给妈妈好不好？姐姐想跟妈妈说话！”

“好！姐姐”云满虽然嘴里应着，但云月还是听到电话里面他轻微的哭声，他应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从小他最听云月的话，于是依依不舍的把电话递给旁边的妈妈。

“阿月！”只喊了一声，年轻的女人忍不住呜呜的哭出来，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不是她不想带，实在是不想她跟着一起过这漂泊的生活。

“妈妈，我好想你们啊！”云月再也忍不住了，努力压抑着哭声。

“阿月，我的乖女儿，爸爸妈妈也很想你，你别怪我们狠心，我们真的只是想给你和云满提供更好的生活，你奶奶又不愿意带你，带你过来，读书是个很大的问题，妈妈知道你从小爱干净，农村的环境你肯定难以适应，但妈妈给你保证，等我们这边安定了，挣到钱了就回来接你好不好？”一向强势的女人似乎带着一丝哀求。

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此刻云月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嗓子干涩的厉害。

“好的，妈妈！”云月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你要听外公外婆的话，要跟陈清和陈浩好好相处，不要吵架打架，多帮外公外婆干干活儿，勤快一点，嘴巴甜一点，好好读书，妈妈给你找的学校还适应吧？”

“适应！”云月擦了擦眼泪有些木然的回答道。

“那就好，虽然地方偏一点，但那个学校是中心小学，里面的老师都很认真负责的，你看顾家那么有钱，他家的小孩儿不也上的那个学校吗？阿月！妈妈不会害你的，妈妈为你计划的每一步都是为你好，你要理解妈妈的苦衷啊……”

“知道了，妈妈！爸爸呢？”云月不想再听她标榜的所谓良苦用心，于是岔开话题问。

“你爸去整理档口了，我们盘了一个档口，具体做什么我跟你爸爸还没想好，对了你手上有笔吗？你记一个电话，如果有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们。”

“妈妈你等下，我去找只笔和本……”云月边说边将电话放一边。

然后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她轻轻打开门，没想到顾清风就坐在门口的矮凳上看书。

给她一种无论她要做什么，她都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