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赤血之吻

“卦师，再见面，为这两位同学算算姻缘可否！”园长笑着背身离开，羽少，丁十八随着离开。

青十六返回俯身拾起街上的弹簧刀，横握在手，手腕反转几番，撩起长衫，收刀回膛，别在腰间。单手从长衫的领口处开始一直向下抹平，将长衫以自己最大可能修饰齐整。

长衫浸染的血迹早已在那条长河中冲洗干净，残留的泥污倒像是一幅山水抽象画一般，别有一番惨淡的韵味。

那只手又在自己的两边脸颊拍了数下后一展愁容，面朝暖阳。

那只手又解开领口，伸进去，摸向盲杖射穿的洞口，一个还算平整的结痂，像是一个唇印，像是晓青曾亲吻过的唇印和撕咬后的齿印的结合体。

那只手掌心盖住这个唇印，盲眼闭目，泪滴滑落，片刻后才将手拿出来。

如此动作，也是四下无人，不然一个瞎子当街揉胸，多少有点不太雅观。

青十六脚尖点地，大意是模仿盲杖。轻点三下，走向最初站立的位置，保持站立。

小黑的鸡鸣声又起，青十六低语：“这鸡和那大鲤鱼一样，也是‘黄泉’境，只是那鱼又去了那里，好像还在这里。”

小黑又站上了高墙，扯着脖子高鸣，很是得意。得意之余瞥见高墙下昏迷的马峰，不由得后退一步，又往前两步，细细打量。打量片刻后，一个健步冲出，飞身而下。这次平稳的落在马峰的身边，时不时绕着马峰叼几口，叼完便随即后退以防不测。

突然马峰眼睛睁开，小黑吓的跳起，随即胡乱扑棱着膀子逃窜而去。

马峰坐起，刚要爬起之际便一头栽倒，躺回了原位，只是眼睛瞪圆，嘶吼无声。

稍缓后，马峰再次坐起，站起，侧身看一眼高墙，看一眼他曾找到的中心位，黯然道：“这都是一个骗局，这个中心位的砖要是抽出来，自己怕是要压死在这高墙的塌陷中，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个意外。

只是，卦师没算出来这高墙塌陷了一小片，中心位也发生了变化，虽然免于压死，但是从上面倒栽葱摔下来也差点摔死。总之是没有死，大难不死，必有……”

马峰突然又眼泪狂流，大声抽泣着转身离开：“小兰……”

“抽泣，小兰，马峰……”青十六听得是马峰走来，背手站立官道街，等着马峰走来。

本质上青十六如此站立多半是对晓青的一种陪伴，原本打算这样站立到太阳落下山，然后如此站立着陪伴晓青三天。

马峰的出现似乎要打乱青十六陪伴晓青的这一份美好。他也迟疑要不要避开，等三天之后必会在‘情旅’街卦摊前相遇。马峰应该识破了他的骗局，所以这事就必须要有个说法。

青十六脚尖轻点，三声后重重的一脚跺地：“既然墙没压死你，那就用腰间的这把刀，让你自我了结了也一样。”

“马峰，叶兰已死，你也一样，必死。”青十六的盲眼中布满血丝，墨镜已是遮挡不住。只不过那血丝一瞬即逝，就像是丁十八一口气抽完了烟卷。

马峰穿过门楼的两根石柱间，定住，揉一把眼睛，看清是卦师当街而立，两只拳头攥紧，然后又松开，一步一步，踏着厚重的步子向着卦师走来。

相距不足十米，马峰站定，与卦师成一条直线，神情过分的淡然：“卦师可是在等我，高墙没压死我，怕是这里又有一局。”

青十六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话，只是背身招手，示意马峰面对面聊。

马峰咬牙切齿，拳头握紧又松开，走上前，超过两三米，站定转身，与卦师面对面。

青十六手扶墨镜一下：“不算是等你，算是赶巧了。你的事在三天之内不重要，若是这里碰不到，你必会在卦摊死等我，我们必会在卦摊碰到，那么事情自然会有一个说法。”

马峰冷笑一声：“看来你我这两米之间，也是你设下的局。”

青十六面无表情，嘴角一动：“是有一局，可是你逃得开吗。”

马峰继续冷笑一声：“我为何要逃，我求死不得，正好卦师你成全我。”

青十六继续面无表情，嘴角又是一动：“如此甚好，豪气云千。”

马峰不再冷笑，一脸的神伤：“叶兰……叶兰是不是已经死了，可是她人去哪里了？你告诉我，求卦师告诉我。”

马峰扑通一声跪倒在青十六面前，磕头如捣蒜，额头渗血，越磕越重，不见要停。

青十六摸出腰间别着的弹簧刀，按钮按下，刀身‘噌’的一声穿膛而出，手腕翻转几番，丢在马峰面前。

马峰停下磕头，一把抓过刀：“也罢，叶兰已死，去哪里无所谓了，这把刀会带我们在地狱重逢的。”

青十六冷笑一声：“地狱，倒是识趣的很，你们两个杂碎，早该下地狱。”

马峰起身狂笑，手中刀狂舞：“十年前，十年前的事情就在此刻终结了吧。”

马峰横刀便要拉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