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米糕！”阿飞试图推开包拢自己的人群，但很快又被蜂拥其中。

冷羽再次失掉冷静，由于急于撇开纠缠自己的打手，她的招式不可控地出现凌乱，这直接导致她的敌手们愈发咄咄逼人。

米糕垂散的身躯表示她已完全失去了意识，但发难者仍未卸下力道。后者十分了解窒息而亡的时间上限，只需再过数秒，他就可以确保手中的女孩彻底断气。

特级打手突然感觉一阵冰寒，直觉警告他威胁到自己性命的生物此刻出现在身后。前所未有的恐惧直捣内心，求生欲使他下意识地放开了米糕。

梓秋几乎没给特级打手惊骇的时间，他在后者转头的瞬间就摘断开对方的手臂，紧接着用粉碎喉咙的方式剥夺了对方喊叫的权利，然后他无视于对方的挣扎，将顶级打手另一只完好的手臂给硬生生掰断。

他望着米糕倒地的轮廓，脸颊上被铁器划伤的地方渗着血，一路沿着下巴滴下。诸如此类的伤口，不一而足地遍及他全身，大概还断了几根肋骨。

梓秋对方才突围所造成的这些伤势浑然不觉，他拾起挥击过米糕的那根铁棍，高挑的身影漆黑而严肃。他好似冬夜寒气的源头，将冻结般的冷硬传达到在场的所有人。

空气被寂静笼罩着，一股最原始的战栗在那些打手心底抽枝发芽。

阿飞拦下朝梓秋走去的冷羽并对着她摇头。兄妹俩对梓秋接下去要做的事心知肚明。但冷羽显然不想见证梓秋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弄脏他的双手。

阿飞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梓秋的怒意还太炙热，自己的妹妹波及其中是他不想预见的。

“让开。”她说，“米糕还在那里。”

僵持了数秒的阿飞终还是让出了道，同时把要发出的叹息咽进肚子。

当梓秋感应到身侧来人时，他手中的铁棍立时呼啸高辉过去，尖端撕裂了空气。打击的手感告诉他这一击被手中防御了，对方立足不稳的踉跄及痛苦的□□登时传入他的耳朵。与此同时他还听到有人摔倒在一旁的声音。

梓秋姑且对那人有印象，是伴王雨凌左右的另一名打手。当时若不是自己手下留情，这两名打手根本不会有恢复意识的机会。

是我导致了米糕的遇害。

打手承接棍击的手肘俨然废了，骨头尽碎的小臂只剩一层皮肉裹着。此时的他已无法维持站立，半跪在地对剧痛做着无济于事的忍受。

梓秋冷冷看着蜷缩手臂的打手，举起了手中的铁棍……

“梓秋。”方才倒地的人此刻站了起来，那充满寂寥的嗓音与王雨凌重叠了。

刚刚兴许是那名打手替她挡下了那一棍，否则受到挥击的将会是王雨凌。这一念头裹着寒风窜入梓秋的脑袋。

他以左手揍晕了□□不止的打手，然后扔下铁棍，让看起来减去几分威胁的自己来到王雨凌跟前。

梓秋伸出双臂，他牢牢地抓住她的头，然后直接拖到自己的脸旁边。

王雨凌的眼睛深处遭到窥视。

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一直以来，王雨凌的眼中就从未浮现过一丝喜怒哀乐的情感，梓秋他依旧什么都没能看见。

“结束了，王雨凌。”他说完就轻轻推开了她，让后者远离自己的视线，接着他探向自己左侧锁骨的凹陷处，指甲撕裂皮肉的瞬间，从里面露出了半截晶体。“监视人的把戏到此为止，下一次我会去找你，夺走不该属于你的一切。”将晶体从体内扯出的同时他死了心地宣告。

王雨凌的手指在颤抖，不是因为冷。

“他俩是不是一起睡过啊。”观望梓秋的冷羽冷不丁地跳出这么一句。此时她坐在干硬的地面上，维持着环抱米糕的姿势。虽然后者没有生命危险，但她还是想让对方尽可能暖和一点。

阿飞轻咦了一声，转头确认到那话果真出自他亲妹的口中后，僵住脖子的他半响没吭声。这时候梓秋已经走到了阿飞身边，毕竟双方仅数步之遥。

“阿秋……”他本以为对方会有所回应，但梓秋却置若罔闻般与自己般与自己擦肩而过，直奔米糕的所在。

米糕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中，依靠嗅觉勉强能分辨出这是身带酒气的冷羽。她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她甚至……不能……思考……一双手臂抓住她。温暖的手臂，几乎有冷羽的怀抱一般暖和。她强迫眼睛睁开，她安心地叹了一口气，意识飘离，感觉强壮得手臂抱紧她，让她在冷冽的寒风中，出奇地感到安心。

一如被你领走的那个暴雨夜……一众打手眼睁睁看着梓秋一行人带走人质和罗景，直到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他们仿佛都松了口气。红袖恨得咬牙切齿，梓秋的一番操作彻底泯灭了其手下的斗志，这些打手可以忍受伤痛，但面临残废和性命的威胁时，怯懦便很自然地取代掉他们的凶狠。

她齿咬自己的指关节，对就此作罢而愤恨不休，同时又苦恼着该如何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