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丘冬喜洗干净后,爬出浴池,抱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发丝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就站在岸边忽然不知道想什么,略略出神又像是下意识地站着不动。他低着下巴,眼睛安静望着足尖,仿佛在等谁下一步指令。
因为梁终玉的缘故,丘冬喜对浴池有点本能的行为习惯,一出来就反射性的罚站。
丘冬喜屁股后面的尾巴耷拉着。
微微回神,记起自己现在其实是个逃跑的机会。
然而还不等他手碰到储物袋。
忽然颈后一道极其危险的气息猛地贴近。
丘冬喜瞳孔一缩,一瞬间心跳都要暂停。只是没任何机会让他回头或者逃跑,后方的人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头发。
“呜”少年吃痛着皱眉,被扯地后退一下。身子也贴上了身后人的胸口,对方衣服是某种偏硬的布料,上面挂着坚硬又凉的饰品,硌得丘冬喜后背微疼。
余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赤殷一双红眸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你不是妖吧?”
一句话,激起了丘冬喜心里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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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尾巴法器被赤殷一把拽断了挂绳,而后彻底报废在对方掌心。
丘冬喜被他握着两只手腕提起一点,此时是一个踮着脚□□的样子。
湿透的衣服堆叠成一团在地上。
水珠汇聚成细流,从那具白皙单薄的身体淅淅沥沥的蔓延,最后到达绷紧的足尖,在瓷砖上凝成一片圆圆的水洼。那场景实际上非常凌虐式色-情,带着审问或惩戒意味。
但魔修显然目光里不带丝毫的情-欲,冷淡至极,甚至说得上轻蔑。仿佛看的是一只被剥皮后干净的羊,他只是将对方的命脉拽紧了而已。
丘冬喜不敢抬头跟赤殷对视,只能低下去眼观鼻鼻观心。
“说吧。合欢那边又搞什么花样。”赤殷却似乎见怪不怪了,单手轻松提着这个暴露身份的合欢弟子,甚至懒得看丘冬喜泛白的脸,目光放在不远处,漫不经心。
“能用的出兔尾这样的东西,你也别狡辩是其他门户,到时候吃没必要的苦。”
“早点说实话。我逼供的手法可不像陆乐那么温柔。”
周遭的灵气陡然带出一点威胁的寒意。
丘冬喜眼睫颤了一下。
一般合欢的功法其他派的人是绝对看不出端倪的,除非起了疑心再加以探寻。
但这个魔修显然已经看出来了,继续在一个元婴魔修面前说谎不是什么机智的选择,恐怕对面有的是方法能搜魂或看他记忆。
但搜魂一类的术法损伤极大,一旦用了,丘冬喜不知道自己这条区区筑基的命还能不能活着。
“我不是此片大陆的合欢弟子……之前渡河后偶然与陆乐相识,才修炼到现在……”
“听闻这里魔道强势,合欢弟子也更好生存,才冒险前来一探……”
颤巍巍的声音倒是说的有理有据,赤殷回过目光,看向了似乎对自己十分畏惧的丘冬喜。
那双手腕合在一起堪堪一握,戴着的白玉镯滑到了丘冬喜小臂,上面是与魔族不同的灵气,但他没兴趣深究。
身量是一眼即知的弱势,放了手也不会怎么难抓。不过黑色眼睫一直是耷拉着的,看不见神情,只是唇角紧张抿起,脸颊上还有一颗水珠。
赤殷没感到他在说谎。顿了顿,猛地松开了力度。
丘冬喜踮着脚撑了许久,此时骤然麻了双腿,一下子掉下去,没站稳,直接狼狈坐到了地上。
他吓了一跳,胳膊没什么力气的软在身侧,抬起头看见了比自己高许多的赤殷线条鲜明的下颚。
“别耍花招。”
魔修淡淡下了通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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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殷说到做到,丘冬喜后来真的就住在了一座床铺大小的金笼里。
握着铁栏杆,身上就一件宽大长衫的丘冬喜,两只手扒拉握着面前的冷硬金属,额头贴着冷冰冰的杆面,表情说不上是出神还是茫然。
这下可好。
他是彻底出不去了。
少年狠狠咬牙,手上发力,最终坚持了片刻,又泄气一般垂下头去,指尖松垮搭在笼子上面。
丘冬喜被关的位置不算偏僻,就放在魔宫主殿高大龙椅的边侧,抬头越过几个台阶就是赤殷早朝会坐的位置。底下经常黑压压跪着一堆人。
像是养在宫殿里观赏的鸟,随便来一个人都能隔着漂亮笼子逗一下。
不过平日里不会有人敢轻易走着阶梯来到赤殷面前,更何况是当着对方的面逗鸟。所以丘冬喜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自己呆着的,只不过需要跟着赤殷一起听底下大臣的杂七杂八汇报。
刚开始他还会皱着眉专心分析,或者伺机寻找自己能出来的机会,久了就发觉是徒劳。赤殷半点眼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