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以观天下2
“大人,有您的一封信。”
司越小心翼翼地递给姚昕一个精致的信筒,打开一看,是赫连林青的传召。
上面用着烫金的小字,龙飞凤舞地写满整个绢布,可落在姚昕眼里只有那么几个字——
八月祭祀,杀库勒,然则大开杀戮!
如今是五月,为期半年的出使因呼延德勒重伤姚昕和流觞曲水宴行刺之事而不断往后延迟,致使姚昕在水月国停留的时间也越发长久,这本是好事,有利于姚昕实施计划期间确保计划的周全,但赫连林青却因此而嫌弃她行事优柔。
距离水月国一年一度的八月祭祀还有三个月,只要这三个月不出任何差池,九月来临之前,水月国必乱。
“对了,司越,我叫你去差的水月泽身后的那侍卫,怎么样了?”姚昕将手里的绢布传信卷好塞回信筒里,又仔仔细细地给信筒打了个漂亮的小结。
司越恭敬道:“那晚水月泽身后的人确实是叫小甄子,也正是坊间传言中大王子喜好的男色。”
姚昕:!!!
“他真好男风啊?!”姚昕大惊,“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了,那还来招惹我干什么?!”一想到水月泽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以及水月溪口中所言的心悦,她就莫名觉得一阵阵的恶心。
司越脸色阴沉,连带着声音也沉了下去,道:“都是坊间传言,多半是不可信的。”
姚昕一怔,“也是哦,你还跟我形影不离呢。”她瞥了眼司越,又道:“能把自己的贴身侍卫派出去保护别人,可见水月溪对这水月泽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就像我,我可不会因为一个茶话会就把你派出去保护别人。”
话音一落,俩人忽地都沉默了。
姚昕倒吸了口冷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不对不对。”
她看向站在自己身前身姿挺拔的司越,皱着眉头,沉声道:“如果我把你派去了茶话会,那只能说明我对那会议的内容很感兴趣。不是保护,而是监视!”
姚昕恍然大悟,瞳孔猛地一缩,急急道:“那就是说这次茶话会其实也是水月泽暗中推动,水月溪的一举一动都是他安排好的,难怪岑溪昨日整个人的状态都跟前几日完全不一样!”
这么一想通,姚昕气得直拍桌子,“水月泽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利用水月溪来亲近我,就为了说他好话,让我卸下对他的防备。”
“我接近水月溪是为了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他倒好,直接将计就计,我差点就入了他的局了!”
姚昕越想越气,她是真信了水月溪所说的话了,还真以为水月泽是个大无辜之人了,差一点就行错一步,差点就满盘皆输了。
“司越,直觉告诉我,水月泽此人绝对是我有生之年遇到的最难分出伯仲的对手。”
司越垂眸,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属下早说过水月泽是个危险的人物,离他越远越好,包括水月溪,也不该去接近。”
姚昕瞥了眼司越,深吸了口气,“想通了这事,我自然会小心的,你放心好了,你家大人我自有打算。”
接近水月溪除了可以得到一个坐山观虎斗的好位置外,同时也确实可以在不知不觉中在暗地里接近水月泽,防止正面上与他相碰,这样的举动无意于在狮子洞口前徘徊,但姚昕她没别的办法,整个水月国她能寻到的关于库勒的消息除了国师府外,就只剩下那个大王子水月泽了。
正与司越说这话,敲门的声音就响起了。
是陆洋捧来了一个金玉的锦盒,说是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送来给姚昕的,其余的什么也没说,人也走了。
陆洋走后,姚昕打开锦盒一看,里面是三朵精致的小白花和一个蓝白相间的丝织物,还有一样金制的饰品。
那蓝白的丝织物是一套水月国的衣裳,金制的饰品是衣裳的腰封,镂空着的图案是祥云和凤凰。
衣服的夹层里还有一封信——
昕儿亲启
南宛夜色正好,惟愿与卿同往之。
落款是岑溪。
这是水月溪邀她去南宛国游玩,但姚昕此刻在意的并不是信上的内容,而是信上的字迹。
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字迹,有些熟。
但思来想去又丝毫想不起,便只道是自己在不归山读的书太多了,见过一些相似的字迹也不为过。
何况她这样的一国公主,所写的周国文字必定也是大能者所教,大能者自然会著书立传,所以她对那字迹相熟就更不为奇了。
信上并未严明何时启程前去,也或许只是来征求她的同意。
姚昕回想起昨晚在望月楼上与水月溪所言月色当配无边无际的花草,那个时候水月溪就提到了南宛国。
水月溪或许是真的对自己很上心,她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她便真的开始着手准备去往南宛国之事。
姚昕抚摸着那件蓝白相间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