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啼
烟柳画桥,河畔边风拂柳枝。
不多时,灵眇便找到了形色匆匆的两人,但苦于没什么正当理由只得轻手轻脚跟在后头。
突然一只肥手搭在了自己肩头,另一只手趁机搭在了她的腰间。她灵力在身,一个转身抬起那只胳膊,身后一个油光满面的男人便腾空而起,在风声呼啸间重重落地。
待那男人痛哼出来之前,灵眇噙一口轻蔑的笑将那人拖拽至一侧的杂草丛中。
“你们这儿民风怎差成这样,”灵眇脸上笑意盈盈,手上却反扣住脚边几乎两百斤男人的双臂,她白皙的臂上青筋隐隐欲现,昭示这手下的力道之重,她拍了拍那人的脸,“算了,反正你也懒得听这番说教,我也懒得赐教。”
灵眇轻轻拨开面前挡着的杂草堆,溜出一条细缝,教那男人看去:“你告诉我,前面那两个人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有什么?你告诉我,我就饶了你。”
脚边的男人“呸”了一声,脸上贴地的横肉颤了颤:“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个娘们吗。难不成你让我说我就说?呸!”
灵眇笑意不减,手下的力气加重了好几分,痛得那人嗷嗷直叫:“娘们?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娘们的厉害。”
灵力在掌间汇聚,逐渐化形成为一柄寒刀,灵眇眸色一冷,手起刀落,那男人的衣衫便裂成两半,只留一条亵裤露在外头。
灵眇的刀抵着他的肩膀往下,腰,肚皮,最后……
终是受不住了,男人低声求饶:“求求、求你了,别——”
灵眇长呼一声:“说,我懒得再问一遍。”
“前、前面那几个男的,他他们要去哪里我不知道。”男人望着灵眇指尖旋转的刀刃,咽了口口水,怯生生道,“但但!这地方屁都没有,方圆几里就只有一个长英洞!!”
灵眇道:“长英洞,这名字好生奇怪。说说看这是什么。”
“姑奶奶,我是真不知道啊。你今个就是打死我,就是把、把我的……了,我也说不出来啊。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那男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得异常悲恸。
灵眇面无表情,一只手仍是按着他,另一只提着刀的手高高举起,竖着朝下的刀身泛起寒光,一双惊惧万分的眼睛倒映其中,那眼睛随着刀尖的向下紧紧闭了起来。
刀尖直直插入地面,收住。
男人闭着眼:“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闭嘴。”灵眇不耐烦地拍掉两手的灰,用手肘将人击晕,接着嫌恶地把他的脸扳正,瞧了个仔细,“好,记住你了。”
“我在未来某一天的答辩里等你哦。”灵眇起身,看向了二人远去的方向。
长英洞……长英洞,这洞的名字怎么取得这般别扭奇怪。
跟着跟着,前头二人走过一个拐角,彻底进入一个藤蔓交织的天然屏障内。灵眇也紧随他俩的步伐,一探头查看里头便传出瀑布的轰鸣声,沁凉的水珠砸在手臂上,砸在方才被小青蛇咬过的那两个小圆孔旁边。
忽然,在震耳的水流声中,传出一道低沉温厚的声音。
“出来吧。”
“殿尊?”陆沉烨感到疑惑,回头查看,果然发现灵眇一身红衣站在飞天瀑流旁,溅起的水花懒懒地挂在她飘逸的发丝上,半点不沾污泥,与浊世格格不入的模样。
他不禁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声:“辨师。”
“不拘俗礼。”她轻轻抖落发丝上的露水,走到玄砚面前,道,“这回,小仙君还是让我一道前往比较好。”
来时她借着那点讨来的灵力卜了卜这所谓的长英洞,这名字本来在直觉上就给她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谁知算了算更是不得了。
如果说南明镇的邪气如同蛛丝一般,交错覆合,盘绕在四周的话,那么整个“蛛网”的中心——正是长英洞。
所有的邪祟之气全都来自于这个叫长英洞的地方,且正中央的邪气之厉非一般人能对付,十分阴毒。
玄砚侧身,扫了眼灵眇,委婉回绝:“辨师日理万机,好意我们心领了。”
“仙君客气了。”灵眇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玄砚的肩膀,悄声说,“既是好意,仙君心领怎么够?还是让我跟着吧。”
在肩头的那轻轻一拍,灵眇偷偷加注了些灵流。而这番话的言外之意即是说,可别小看我,姐灵力多着呢。
这一拍同样震惊了陆沉烨,他指着玄砚的肩膀道:“殿尊,你你、她她……”
是的,从来没人敢如此碰这位清虚殿殿尊。
玄砚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灵眇,面色隐忍,道:“……走。”
自那个拐角遇见那一帘瀑布以来,身边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道旁仅存的一些花花草草也是一副颓靡不振的模样,像是开在远离水源的荒漠中才会有的状态。
灵眇蹲下,拾起一把沙,又捏了捏:“我们离开瀑布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