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动一两口。
本来是个风姿绰约、犹如杨玉环般的美人,嫁进穆家后,腰杆和腿便迅速地细下来,肩也瘦得可怜。
而今日梁婵不仅不等钟氏传唤便自己独自用了晚膳,更是敞开肚皮大肆吃喝,浑然不忌惮体态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竹淇心想。
少奶奶高兴,那是最重要的。
梁婵听到丫鬟通传,慢条斯理说:“知道了,这就去。”
但也没起身,而是又优哉游哉地端起一盅汤,小口小口品起来。
这一品就又过去了好久。
丫鬟急了,催促道:“少奶奶,太太和少爷都在等着您呢。”
梁婵横她一眼,懒懒道:“她们是主子,我就不是主子了?我在吃饭,你个丫鬟催什么催?”
丫鬟噤声。
好半晌后,梁婵吃饱喝足,擦了擦嘴,这才姗姗动身,去了钟氏的春和堂。
……
春和堂内,一片冷凝,氛围十分压抑。
钟氏坐在主位上,一张容长脸因生气而拉得更长。
穆小悠顶着红肿的脸,给钟氏锤着肩,委委屈屈地说:“祖母您瞧,我娘连您和爹爹都不放在眼里了。虽然我孝顺娘,可您是娘的长辈,小悠也不好给娘开解。”
她嘴上这么说,眼神却滴溜溜地转着,直往左手边望。
钟氏的左手边,站着小悠的养父,穆闻霜。
他一袭月白色圆领袍,腰佩双玉,容貌清冷,墨黑的瞳犹如寒霜雪夜。
穆小悠望着他英俊的侧颜,几乎要痴了。
从第一次见到穆闻霜时,她就爱慕上了这个男人。她多希望自己不是穆闻霜的养女,而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啊。
只可惜,穆闻霜的心里只有她的姐姐,燕安宁。
钟氏冷冷道:“闻霜,你瞧瞧,这贱货如今是来都不肯来,装也不愿装了。”
“娘早就告诉过你,她愿意倒贴那么多嫁妆嫁给你,就是心里有鬼,还想和你九叔不清不楚!”
“要不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上,我早就把这贱妇赶出家门了!”
钟氏骂得痛快,但穆闻霜却只是皱了皱眉,神色清冷道:“娘,我见不尽然如此。”
他到底是和梁婵一起长大的,对她的性情十分了解。
钟氏对穆闻霜很听信,见他这么说,疑惑问:“那你的意思是?”
穆闻霜勾了勾嘴角,嘲讽地笑了下:“不过是些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钟氏恍然大悟:“也对。”
这梁婵对她儿子向来痴心,为了讨闻霜的欢心,使尽了手段。不仅亲自做菜,还绣花制衣。
恐怕,她见那些手段都不管用,便想用欲拒还迎的法子,吊起闻霜对她的征服欲来。
哪个男人听到妻子对别的人有情,还能坐得住呢,定会想办法征服妻子,让妻子明白谁才是她的丈夫。
到时候,闻霜就会如了梁婵的意,去她房里过夜了。
真是个妖妇,尽使些窑姐儿的伎俩!
钟氏眯了眯眼,心底又鄙夷,又复杂。
她是闻霜的母亲,很想赶紧抱个大孙子。可一想到儿子要和梁婵恩爱,她苦心拉扯大的独子,要被另一个女人撬了去,她心底又泛起了酸。
哎,这便是婆母常有的心态吧!天下做婆婆的,谁不是如此呢。毕竟,儿子是她们女人的命根子呀。
钟氏道:“哼,料梁婵这贱人也不敢红杏出墙。”
穆闻霜垂下眼睫,道:“娘,梁婵到底是我的妻子,莫要太过火了,不好和将军府交代。”
他这次回来,可是带着燕安宁吩咐的事回来的,不能太磋磨梁婵了。
“少奶奶来了!”
在一片古怪的氛围里,梁婵姗姗来迟。
一阵香风轻盈而动,梁婵的身影如浮在雪上的月影一般飘了进来。
穆闻霜看到她时,微微愣了愣。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梁婵了。为了能多与燕安宁说说话,他一直住在给燕安宁置办的别庄宅邸里。
他印象里的梁婵,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灵气。
总是含胸驼背,一副卑微的样子,好似被全天下人辜负了,让人不由看轻了几分。
不似燕安宁,意气风发,不为女子的身份所束缚,与他一道马踏长安,潇洒舒展。
可今日一见,梁婵却分明不是他回忆中的样子。
婷婷莹润,好似玉雕琢出的人,肌肤嫩得生光。妩媚的五官带着艳丽的笑意,而那妖娆的身段,似乎比往日更引人瞩目了。
便是穆闻霜自诩不问女色的君子,也不由多看了一眼她傲人的身量。
“我饿了,便用了晚膳再来,你们不生气吧?”梁婵笑盈盈的,也不管有没有人让她坐,便擅自在一张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