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听说有个人因为晚上唱歌，当场被神明带走惩罚了。”

[连歌颂神明的歌声都不能有吗？]

“不可以，因为神明单纯讨厌歌声，那是污秽的。”

女孩名叫婵薇，她有一副很美的嗓音，说起话来像清泠泠的泉水。她很同情失去声音的青鞘。

总是苦于情报的青鞘也终于能找到一个当地人询问一些她感到疑惑的事了。

比如，关于晚上大家都闭门不出的事。

“晚上是恶魔横行的时候，我们必须要安静地躲起来，免得让恶魔发现我们。”

[恶魔？]青鞘再一次遇到了若宜镇居民口中的新名词。

“恶魔会潜入居民家里，悄无声息地带走人们。”

青鞘明白了。

看来在海下城，怪物不仅是神明，还充当恶魔的角色。

一次扮演两个角色，既让居民产生畏惧不敢反抗，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作恶，把过错推到“恶魔”的头上。

青鞘做手势道：[等等，你之前说有人因为晚上唱歌，被神明带走惩罚了，怎么才能分清是恶魔还是神明带走的？]

婵薇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啊，大人是这么说的。”

“姐姐，我知道你不敬若宜的神明。”婵薇凑在她耳边，小小声说。

青鞘吃了一惊，露出笑意：[……小声点。]

婵薇又小声在她耳边道：“我也有那么一点感觉。至少，我不觉得歌声是污秽的。”

天黑了。

若宜镇街道上空无一人，毫无光亮。

夜雨带着潮湿的霉烂味道落下来。

青鞘和洛缪带上带盖子的蜡烛出门行动，寻找晚上出没的怪物，也就是居民口中“晚上会来抓人的恶魔”。

“救救我，救……！”

隔着一条街，青鞘听见有人带着慌乱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跑过街道，一边跑一边说着什么。

声音没了。

没有任何人打开窗户打开门，那个晚归的生意人悄无声息地在黑暗里消失了。

青鞘和洛缪连忙赶到那条街上，黑暗里烛火在玻璃盖里燃烧，摇曳的光芒中，隐隐约约可见一只一人高的小型兽站在石板路上。

它和他们在陆上和海上见惯的怪物不同，看起来更加瘦小。它正在咀嚼，粗壮的颈部一动一动的，即便如此，它那吞下了那个晚归人的肚腹也不见鼓胀，仿佛进了无底的黑洞一样消失了。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连咀嚼的声音都没有。

青鞘暗自忖道：怪不得每天晚上都那么安静，原来不光街坊邻居不会出声，就连吞食人的怪物都掩去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他们来海下城后第一次见到怪物。

虽说比在陆地上的怪物要难杀，但洛缪用三剑结束了它的性命，青鞘又补了一刀后，怪物融成了一滩血水。

回家后，看着不断清洗擦拭剑的洛缪，青鞘叹气：王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

也确实恶心。

陆地上的怪物死亡是像漏气一样缩小，最后只剩一张皮，但在这里，怪物的血水散发着霉烂的臭味。

青鞘去桑田里采摘桑叶，放学后婵薇就去了桑田里找她。

婵薇帮她端着箩筐，箩筐上盖着布。婵薇跟在她身后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事。

青鞘停下脚步，她好像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片桑田里除了她们两人就再无别人，那种霉烂的味道却逐渐安静地靠近了。

[你想唱歌吗？]青鞘转过身，写字问婵薇。

婵薇眼里流露出无奈：“我想，我很想。”

青鞘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第一次触碰这里的居民：[你唱吧，现在这里没人，就算有什么来了我也会保护你的。]

她话音刚落，和昨天晚上见过的小型兽差不多的怪物便出现了距离她们不远处。

婵薇也看见了，惊叫了一声。

[婵薇，给自己鼓鼓勇气，唱大声点。]

婵薇深呼吸一口：“我知道了，不是因为唱歌才引来这些恶魔的。”

她开口唱起来，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悬崖上的花儿开了……”

那是她自己编的歌曲。

青鞘放下手里的工具和桑叶，抽出一体剑。

桑田里的小型兽忽然冒出许多，从一只变成两只、三只。

它们恐怕是来为昨天晚上那只小型兽报仇的。

青鞘执起剑，迎上前去。

她之前砍洛缪的胳膊，把那把名剑生生砍钝了。她现在是玻璃之躯，倒担心那些牙口不好的怪物崩了牙。

婵薇躲在一边唱着：

“蚕房里的蚕吐丝沉睡了

什么时候能停止下雨呢”

浮盐岛的自炼钢锋利而冰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