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
和细心的照料,所以每次父亲回家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一股压抑和紧张,母亲告诉他,父亲要赚钱养家,他有许多工作上的压力和困扰,很多东西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要多多理解他。
小小的宋景铭对这个男人仍旧怀着好奇和期待,他试图找到一个与父亲连接的方式。却多次无果,反而更加惧怕他,有时就算什么都不做,一见到父亲也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悸。
他一边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一丝不苟,一边暗自憧憬母亲嘴里的温暖爸爸,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他以为长大就好了,长大妈妈就不会和爸爸吵架了。
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宋景铭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吵架。直到有一次,宋景铭听到父亲说:“当初我说了不要小孩的……”
父亲一开门就看见呆呆站在原地的宋景铭,他欲言又止,还是甩门而去了。宋景铭抵住要砸过来的门,走进屋子,看见正在擦眼泪的母亲,他抚摸着母亲的脸说:“妈妈,我以后会乖乖的。”
自那之后,父亲在的时候,家里便是一个冷的空间,人与人之间不交换空气是会使心变得凝固的,凝固的客厅,凝固的餐桌,凝固的游戏机...
到宋景铭七八岁的时候父亲已不再需要经常出差,父亲的一次次冷漠已然使他们遥远,后来,宋景铭对父亲的印象也只有责备和批评,但母亲仍没有放弃缓和父子俩的关系,母亲让他当传话筒,为的就是让父子俩多说话,有时还故意留他们独自相处,传来的却只有男人严苛的训话。
印象中,宋景铭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认可,哪怕他成绩都拿满分,他也从没说过什么,反而在饭桌上面对亲戚的夸赞时,一反常态地当众说出“学习好有什么用,体育搞得好才男人。”的奇怪言论,宋景铭就想父亲尖痩夸张做动的嘴还能再说出什么刻薄的话,他打心底里讨厌他。
他讨厌他的父亲。
他在父亲鞋子里放小石头,把父亲的的衣服扣子剪掉,在他茶水里撒盐,偷偷藏起他的打火机......
一直到母亲在书堆里发现了三个打火机。
母亲问他小小年纪是不是学别人做坏事学别人抽烟。
宋景铭说不是。
“那为什么偷你爸的打火机。”
“我讨厌他。”
母亲把他狠狠地打骂了一顿,他一点没哭。
爆裂无声,宋景铭知道他心里什么东西彻底碎掉了,他也再没有偷过东西,只是沉默,唯有沉默,他觉得自己是在默默抵抗命运,想着明天就长成大人就好了。
家里安静了,准确的来说是肃静,女人只觉得家庭氛围较为冷漠,比较严肃,比起指着鼻子的吵骂要好多了,况且只要人还同在屋檐下,只要她不放弃,就还有盼头。她没想过,宋景铭的心是从下面开始冰冻上来的,她也没想过,冰山的一角,海面之下也是极冰冷的。
上初中的宋景铭变得不爱回家,母亲管不到了,她做好一道一道的菜,等来的只有他一次一次的缺位。
父亲看着母亲白忙活,从没教育过孩子的他逮着晚归的宋景铭一顿骂,狂风大作的夜晚,正是吵架的好天气,正直青春叛逆期的宋景铭不甘示弱,向着父亲大放厥词。
父亲气不过,用力地甩了他一巴掌,宋景铭也不甘气,拎起书包跑了出去。
“宋启航,你疯了啊!?”女人朝他大喊。
宋景铭飞快地跑着,全然不顾追在后面的母亲。风不顾一切地叫嚣,一处有一处的样子,像孩子的哭声,又像猛兽的咆哮,只对着天空怒吼,推搡着一朵又一朵乌云,如此密布,从上面漏不得一点光,如此笼罩这座城市,也是一处有一处的颜色,好似五彩斑斓的灰色毛球,可见这场暴风雨不由得任何一人在屋子外面晃荡。
在这个雨夜,命运的秘密在雨丝中纠缠,雷鸣震响,雨水倾泻而下,将大地染成一片深灰的颜色,从道路上、根系里、下水道中生长出泥土的味道,一同被卷入风中,狂风呼啸吹打着树叶,伴随着阵雨淋幕,宛如要拉开一幅狂舞的画卷。
街上,灯光被雨水映照得模糊而朦胧,街灯投下的光芒在水滴中折射出闪烁的光彩,行人匆匆而过,幻作一道道影,成了画者无心甩上画布的颜料,街边的树木在风中摇摆,叶子沾满了雨水,看起来沉重而萧索,树枝摩挲着彼此,发出阵阵微弱而伤感的声音,仿佛在述说着命运的不可解之谜。
这样的雨夜,建筑物也显得阴冷而寂寥,大楼的外墙在雨水的洗刷下,露出一抹苍白,仿佛命运的阴影也沉淀在这冷漠的城市角落,大自然以它原始的力量发出声音,唤醒一个生命又扳倒一个生命……
有个叫韦白英的女人在一场交通事故中死掉了。
宋启航赶到医院时,女人只给他留下了一句话,“你不要怪任何人,要怪就怪我,你不想要孩子,是、我、执意要生孩子的,我以为我能改变你的……我毁了我们的关系,我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