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与白

污，身上和咒灵战斗的伤痕还在流血，脖子上紧紧套着项圈，正滴滴作响，瞳孔是清澈暗淡的红。整个人看起来脏脏的，啊，是在哭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是神明大人吗。”在实验室隔音不算太好的时期，她坐在靠近玻璃的地方，曾听到过研究员向神明祈祷。

向面前的男人祈求道：“帮帮我吧，杀了我。”

“我的代号是1207，总共杀了163人……其中斩首87人，肢解21人，枪杀32人，毒杀23人。”断断续续叙述完自己的罪行，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她猛烈的咳嗽了一阵。

近乎呢喃道：“好讨厌，好累，不想再杀任何人了。”

恍惚间看见眼前的男人向她脆弱的脖颈伸出了手，她放松的笑了下，暗红的瞳孔映出细碎的光。

随着一声炸响，破碎掉落在地面上的却不是她的脑袋，紧箍了两天的项圈爆炸了，被无限包裹住的她未受分毫伤害，只有脖子上留下青紫的勒痕。

“你的编号和我的生日是一样的诶，好巧哦！既然如此，那你就活下来好好赎罪吧。”

天降的神明大人向她伸出了手。

*

白发青年牵着她向未知的前方走，1207呆呆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虽然握住了，但似乎并没有接触到，无形的力量将她的手掌停留在咫尺，不过这就足够了，足够温暖了。

他的意思是，她被允许活下来了吗？

静悄悄的深夜小路上，声音突兀的响起。

“除了编号外，你的名字叫什么？”

1207愣了愣，除了编号外？

五条悟看她好像不太懂的样子，举例道：“就是别人用来称呼你的词语。我叫五条悟，你可以叫我五条老师哦。”

她有些羞于启齿，接触过的人用来称呼她的词语都不算什么好词，她没有像他一样好听的名字。

过了一阵，在五条悟以为她不会再回答时，一连串不太好听的词汇从女孩口中念出。

说完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您想称呼什么都可以。”她还是想他叫她1207。

“诶？这些可不能算作你的名字哦！原来没有名字的吗？既然如此，我给你起一个吧。”说着放开了她的手，双手抱怀低头沉吟了几秒，右手握拳向左手掌击了下。“泉，怎么样？”

「izumi」

1207小幅度点了点头，整个人像小鸟一样，感觉快要飞起来了。

名字是最短的咒。

在心里默念出短短的三个音节，心脏像被柔软的布料束缚住了。

“泉酱，虽然没有名字，但是年龄应该知道吧？多大了呢？”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密的称呼……

年龄吗？从有记忆以来，一直被关在实验室，偶尔的放风是被授予任务夺人性命，没人告诉过她的年龄，生日，在昼夜不分的密闭空间里也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真是恶心的生活啊……

会因为出任务感到开心的她，无论哪里，身或心，都已经变得血迹斑斑了啊，泉应该是清澈的吧，配不上这个名字呢。

“抱歉，我不太清楚。”1207没敢抬头去看五条悟那纯净的眼睛，垂着脑袋，顿了顿，又开口道：“谢谢你为我取名字，但是抱歉，我想我配不上它……还请用编号称呼我吧，五条先生。”

感受到五条悟的视线在她身上，1207想钻进地里，自己肮脏可恨的一切，不该映照进他的眼睛。

“这可难办了呢，泉酱如果不接受我辛苦想出的好名字，我可是会觉得很难过哦！”五条悟像完全没听出她话语中溢出的自厌情绪般，将1207说的像是耍脾气不愿接受家长好意的任性女孩一样。

在自顾自撒着娇的五条悟，双手捧起女孩的脸，毫无距离感的凑近，眨了眨漂亮的眼睛。

“真的不接受吗？泉——”尾音拖长，高大的男人揉捏着女孩苍白的脸，啊！果然像焦糖布丁一样，好想咬一口。

泉被迫直视着五条悟透蓝的瞳孔，像横滨的海一样。

“嘛，不说话就当泉酱答应了哦！不知道年龄的话，泉就和一年级一起上课好了。”

不管答没答应，他都一直在喊她泉啊。

*

五条悟带她回了高专的教师宿舍。

“好啦，进去洗洗吧。这个是沐浴露，这个是洗发水，知道怎么洗澡的吧？不知道也没办法帮忙哦，我可不想被人骂变态。”

泉自从遇见五条悟，耳朵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默默的点了点头，钻进了浴室里。

五条悟躺在沙发上，想再吃一个买回来的好吃甜点犒劳一下努力工作的自己。

眼睛从空无一物的双手扫过，再瞥向空荡荡的餐桌。

掉在那里了啊！牵上泉的手后，一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