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
强缺角了。虽做为弟媳,不应该嫌弃大伯哥,但大伯一家做事却是不地道,庄里和他交好的几个,金大红都看不上,就像婆婆说的,蛇鼠一窝。亲娘都如此评价,可见大伯哥在亲娘这有多不受待见。
金大红摆摆手,让闺女出去,她要眯会儿,想到这大伯哥,她就心烦。上午在地里。大伯哥拿着记分本像路过,问了几句娘的身体,还问青青什么时候来上工,老在家躺着庄里人会对咱刘家人有意见,然后大伯哥还故意指指记分本。
金大红又不傻,尤其嫁过来后,婆婆有意教她做事,比在娘家时万事想得长想得远。
大伯哥是什么意思,闺女请假多了,有人觉得是闺女仗着大伯是记分员所以装病逃避劳动。
哼,庄里人正传什么闲话,她最是了解,她不爱传闲话,但喜欢听闲话啊,那几个嘴碎的婶子还最喜欢找她唠,因为她是真好奇,爱不懂就问,那几个婶子说和她唠嗑觉得自己懂得特多。
这两天,庄里人都在说周知青和吴家小子的事,好几个婶子死盯着吴家会给周知青多少彩礼。这可是指向标,以后再找知青媳妇,就有比头了。
下午上工钟声响,刘青青也去上工了,和弟弟们一块拔草,这活不重,同样公分也少,干一天五公分。全庄好像就她十六了还干这么轻松的,但刘家老二心疼闺女是出了名的,以前这闺女到处打架也没被她亲爹打过。
刘青青和俩弟弟没被分到同一块地。
刘青青怡然自得,和同小队的婶子大娘们唠得挺好。大弟故意过来叫了一圈打招呼,刘青青也跟着叫,这不就认识了。
婶子大娘们见刘青青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底变哪了,她们也形容不出,反正比以前讨喜。很多时候,是婶子大娘在唠,刘青青在听,话头转到她身上,她就点头装害羞。
这样的刘青青让婶子大娘们更喜欢,也更起劲打趣。
这时候,她的便宜大伯来了,像路过,眼睛在刘青青身上打了个转,然后走了,啥也没说。
刘青青被便宜大伯弄糊涂了,她是旅游景点,需要到此一游?
这时,全庄都关注的移动景点到了。
地里的人齐齐够着脖子,往进庄的主道上瞅,看不清的,还跑到地头,踮着脚要看个仔细。
一对瘦弱夫妻相互搀扶,腿脚似乎不利索,压他们来的几个小年轻没好气的推搡着他们快点。
刘青青感觉这情形像她看过的古装剧押解犯人的场景,只是犯人没戴脚镣手镣,但碾压犯人最后尊严的震慑效果不减。
刘青青凝眉,类似的场景,在如今的华国各个角落,是不是重复上演?
这时,刘君谦挤过来,同样凝眉,这就是来自城里的坏分子吗?和庄里那几家儿女不孝的瘦弱老人差不多。
但这对坏分子,比那几位爷爷奶奶看起来年轻点,头发黑白交错,脸上皱纹不多,很瘦,像皮挂在骨头上险险盖着,刘君谦盯着那对夫妻的眼睛看,很空,看久了,他眼眶发红鼻头发酸。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泪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进大姐怀里,紧紧抱着大姐不想放手。
身边有人嘲笑他半大小子了还能被吓到,又不是让他住牛棚。
刘君谦第一次不管不顾地哭,笑就笑吧,他停不下来,就是觉得悲伤,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悲伤。
刘青青被大弟弄得也眼眶发红,十几分钟后,那对夫妻被推搡着走远了,在地头来看热闹的也回去干活了,刘青青开始劝大弟,“好了,他们以后会好的,真的会好的。”
刘君谦满脸的眼泪鼻涕,一抬头,还拉丝,“大姐,他们活该吗?我是不是不该同情坏分子。”
“到底是不是坏分子,咱们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脑子和心去做判断,更要了解事情全貌后再做判断。以后你会懂的。”
话音落,刘君谦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往姐姐身上一抹,努努嘴,满脸的不高兴,“你也是小孩呢,还装大人说话。”说完,立马跑。
刘青青低头看褂子上的粘腻,恶心,又骂不出口,算了,那是弟弟,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