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风
(——他是朗朗晴空长风万里,令我目眩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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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啦!哈哈哈哈!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爽朗的笑声来自于阳台,栗色卷发栗色眼睛的预言者穿着栗色大衣,整个人像是一只活泼开朗的巧克力精。
——斯图尔特.莫特斯克,流浪的吉普赛占星人(他自称),自从成年后游历全世界,迄今已经六年了。许是他游历各地的影响,他的性格直爽而率真,却又不失慎重和稳妥。在游历期间,他经历过各种各样或有趣或危险的事情,遇到过五花八门的麻瓜和巫师,此刻他终于在大不列颠的土地上停下了风一样的脚步,稍作修整。
……简而言之,没钱浪了。
我将他安置在了伦敦市区某条较繁华的麻瓜街道的一家咖啡店里。这家名叫“猫和下雨”店是我用(里德尔的)私产让纳西莎出面帮我租的,一楼二楼是咖啡店和蛋糕店,三楼是店主私人空间和仓库,此刻斯图尔特姑且算是店主,负责整个店的运营收支。
纳西莎本来对我用那一位的钱包养别人的行为十分惊恐,不过在我再三保证下,她还是决定帮我。
斯图尔特住在咖啡店的当天晚上,我跑来看他。店已经打烊,他一个人坐在二楼落地窗边,吹着口琴。口琴调子意境苍凉落寞,和窗外灯火辉煌的繁华街区形成鲜明对比。
看到我出现,他停止吹奏,朝我扬了扬手里的口琴,“这儿很好!多谢啦!”
“你喜欢就好。”我说,“你要在伦敦住多久呢?”
“这就急着赶我走啦?”他俏皮眨眨眼。
我窘迫的摸着自己的面具边缘,结结巴巴解释,“不是,我只是——只是想问问,我还能帮到你什么吗?”
“不用麻烦啦,”他语气温软,“店里的收益已经足够你的佣金了。我大概会在这里逗留六七个月,等喀麦隆雨季的时候……也许吧。”
他的句子里有一个陌生的地名,然而我并未追问,只是点点头,“平时你可以到处玩儿,不过千万不要把你的魔法和预言能力展示给麻瓜,不然这里的魔法部会找麻烦的。”
他挠着头哈哈一笑,“你还真相信我的预言能力呀?真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我可不是小丫头!”我反驳,“我已经——”
然后我说不下去了。毕竟再怎么说,这具身体的身高体型实在是暴露年龄。
他跳下窗台走过来,使劲揉了一把我的头顶,呲着牙笑,“什么嘛!明明就是小丫头!”
我从他手里挣扎出来,隔着兜帽顺顺头发,然后扬扬手里袋子,“我带了些巫师的器具,或许你用得着?”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我们来到三楼他的房间。一间客厅,左面房间是冷藏仓库,右面是卧室,正对面有彩色玻璃门隔开的阳台。此刻窗外灯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在暖黄色木地板上留下斑斓灿烂的缤纷光影。
他打开灯,明黄色的日光灯取代了窗外光线。我发现这里墙面上满满贴着素描画,有风景有人物。
见我看那些画,他也饶有兴趣解释,“都是我画的,这边是非洲,我和大草原上各种动物都有近距离接触;这边是太平洋一个无名小岛,船翻了,我在那儿住了一个月呢;这边,南极的冰川,有企鹅和狐狸,还有独来独往的冰爪雪龙……”
“你去过的地方真多。”我语气里忍不住带出些羡慕来。
“我就适合流浪,停下了就会觉得浪费生命。”他摸着手边一副画说,画面上山崖嶙峋,无数海鸥在怪石间飞翔穿梭,如同一场经久不衰的白色暴雨。
“那你还要在伦敦逗留这么久?比起你去过的地方,伦敦一点也不好玩。”我说。
我的确这么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某人的缘故,我更喜欢呆在荒野或者深林,那里自然的亲和力更让我舒服自在。
“我得攒够一笔钱。”他语气低下去。
“多少?”
“不知道……”他难得有点迷茫,“多少都不够。”
“……你沉迷赌博啦?”
“才不是!”他伸手又要揉我头发,被我一把掐着手腕按在了墙上。他没有挣开,手指顺势点了点手边那幅画,“这幅画……这个非洲小女孩叫纳米琳达,是喀麦隆多贡族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女孩。”
我松开手,低头看着那幅画。画面上黑皮肤的瘦小女孩直视着画纸之外,目光清澈而灵动。她很小很瘦,赤身露体站在荒野中,像是一具伶仃的脆弱骷髅。
“那里有一种习俗……或者说是恶习更恰当,叫做‘割礼’。”斯图尔特也低头看着那幅画,目光隔着画纸与时空和那个小女孩遥遥相望。“我曾经当过一阵子麻瓜记者,去非洲原始部落采风,写一些风景和动植物的稿子。有一次我路过喀麦隆一个贫穷的部落聚集地,正好遇到他们集体割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