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林清菡去完游乐场的第二天，席玉告诉林清菡她在平城有一场同学聚会，需要林清菡一同前往，平城是席玉从小到大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她的好友，她的亲人。

纵使和家里闹得再不愉快，思乡念人的心切也是日益严重的。

国庆假期会有偶尔的快乐，痛苦；快乐是亲人朋友相伴，痛苦是孩子们疯狂赶作业时的急躁——

还有席玉出事！

席玉出事来得突然，国庆结束的前一日，她本想与昔日旧友再聚聚，不成想兴致上来多喝了些许酒，回住处时是半醉状态，一路哼着小曲走在巷子里，却被人硬生生拽到了一旁的宾馆里。

那人是席玉高中同学，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小混混，曾经追过席玉一段时间，席玉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小混混的，索性在高中毕业之后去了外地读大学。

席玉见到他的第一眼没有认出，直到他说：“当年我追了你那么久，你都看不上我，如今好了，你倒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女人，反正你也是二婚了，跟了老子也不算苦，老子也不会嫌弃你的。”

她自然是不愿的，“李成，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恬不知耻，就算我再没人要也轮不到你这个小混混。”

李成听到这句话瞬间被激怒，“臭女人，老子给你脸了是吧？跟了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他一拳打在席玉肚子上，席玉霎时倒在了地上，被李成拖进他开的宾馆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自是敌不过男人的，只能大声呼救，可这样偏小的巷子里又会有几个人呢？

林清菡见席玉迟迟不回来，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回应她的只有一句暂无人接听，再后来每隔十分钟就打一个，直到听到手机提示音关机，她慌了，拖鞋都没来得及换就跑了出去。

在席玉聚餐的前台，林清菡泪汪汪的望着前台服务员，询问道：“姐姐，请问203包厢的人还在吗？”

“203的顾客在8点的时候就走光了，请问有什么我能帮您的吗？”

林清菡顾不得那么多，只好赶紧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米色长裙的人，她大概比我高半个头，长得很漂亮。”

“那位顾客好像7点半左右就走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了。”

得知答案后林清菡就沿着餐厅到住处找，找了好几遍也没找着，原本泪汪汪的眼睛一下就包不住眼泪，任由泪水流下来。

步子却是半分不敢停，攥起手机就打了报警电话，警方以没超过48小时不能立案为由拒绝了。

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林清菡只能想到席老爷子一家，席玉的朋友她是一个也不认识，林清菡在这里只能依靠他们了。

在院子外面，林清菡用力的拍打着实木门，屋内，保姆告诉席老爷子是林清菡来了，席老爷子却不予理会，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哼！她席玉不是不愿意回这个家吗？怎的需要我们了就把女儿推出来做挡箭牌是吧？你去告诉她，让她回去。”

“是，先生。”

——

“林小姐，回去吧，老爷子不愿意见你们。”

林清菡慌了，她怕在这平津唯一的依靠也失了去，“不！阿姨你让我见见外公，我妈妈不见了。”带着哭腔说出来的话难免让人动容，保姆只得回屋去和老爷子说。

席老太太等不及了，“嘿你这臭老头儿，你自己放不下面子我去，我去行了吧！”

她在门外等了良久，老太太出来时只见她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在怀里哭，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老太太不忍，将她扶起，“我的乖外孙女，等久了吧，快和外婆进屋，哎呦哎呦别哭，外婆会心疼的。”

“来来来，坐这儿。”

林清菡顾不上坐不坐的问题，只带着哭腔把来龙去脉同二位说了清楚，老爷子霎时青筋暴起，叫了人去寻席玉。

找到席玉时是翌日清晨，几人一夜未眠，看见席玉双目无神，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衫破烂的蹲在地上望着窗外，席老爷子当场揍了李成一顿，再令人将他抓起来送去警局。

老太太更是被气晕了，心疼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就被人这么糟蹋了，当场就送往了医院。

林清菡使劲去拉席玉，嘴里不停喊着：“妈妈，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是菡菡。”

席玉从宾馆到医院一句话也没说，任由林清菡怎样哭喊。

晚间，老爷子叮嘱林清菡好好休息，学校那边已经请过假了。

医院长廊，独剩老爷子看着楼下路灯发呆……

漫漫长夜，始终多了几分悲凉。

今日林清菡醒来时，病房里多了一人，“你好林清菡，我是席琛。”老爷子站在席琛身旁说：“这是我收养的孩子，自你母亲常年不回家，老爷子我啊，嫌家里边清净就去福利院领了回来，如今我带琛儿如同我的亲生孩子一样，虽说是养子，但他只比你大个五岁，也不好让你叫他舅舅，你就唤他一声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