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龙
桌上放着银盘似的东西,林南净打开后却是银质笼子。
七寸大小的笼子里,盘踞着四五条花蛇,蛇身缠绕滑行,正“嘶嘶”的吐着舌头,甚是可怖。
“啊啊啊!”
众人被吓得大喊起来,各家侍女急忙上前护住自家小姐。有些见过大场面,竭力佯装镇定的人亦是脸色惨白。
而风箬竹早早让盈儿拉了出去,所以在场并无无辜之人。
“林南净,这就是你们林家的教养吗?这么多人受了惊,你爹娘怕是鞠躬赔礼道歉也不够了!”张翠苑斥责道。
亭中央被指责的女子无辜极了,炎夏的风吹起她的发梢,肆意的面容和此刻席上之人泾渭分明。
她抬眼扫向诸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从今儿起,若还有人再敢作妖到我面前,莫说这银蛇无毒。”她笑起来,“或许下次就变成剧毒的了。各位可千万要小心呀~”
一袭话让在场人直冒冷汗,之前无论怎么言语欺辱林南净,她都只会绕过或干脆不来,如今这种硬碰硬倒是第一次见到。
话主人带着蛇已经潇洒离去,只留在场贵女面面相觑。
杨蕊帕子抹泪:“云裳姐姐好好的宴席便这样被人毁了,她,她真是欺人太甚。”想起方才之事,她有些不敢讲出林南净的名字。
“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个盐贩子的女儿,竟敢如此无礼!”
汪云裳软声道歉:“姐妹们见谅,是我自作多情了。本来想我们大伙好久未见说说话,没想到竟惹了她不开心。”
李五娘气愤起身,“和姐姐你有什么关系,你好心请她来是给她脸了,如今这口气我着实咽不下。”
她起身让丫鬟追去拦人,“给我叫住她,我非要为众姐妹讨个说法!”
“我们一起。”
“对,一起去。”众人附和,说话间座位上便没了人影。
看来真是引起众怒了呀,汪云裳卸下柔弱面孔,端起茶具悠然的喝了起来。
“姑娘,都准备好了。”
她擦净嘴角茶渍笑靥如蛇蝎,扶着丫头的手起身。
“走,我们也去瞧瞧戏!”
另一边,宴初被领到男宾坐席的最后一排,无人搭理也自得其乐的端坐着。
他本想找借口不来,待半月时限一到,身体调养好后便离开林家。
但脑中总有红色身影缠绕,许是良心作祟不忍她独自赴宴,陪她走上一遭也无妨。
“这位...林家姑爷,初次见面,不跟大伙喝上一杯吗?”一位富态着锦衣的男子晃着虚步靠近寒暄。
众人视线都转向他,话题不知何时说到了他这里。
宴初婉拒道:“我不饮酒。”
“哈哈,怕不是身子虚呀这位兄台,如今云城谁人不知,林家赘婿春宵夜,换得半月夏日枕。”
说话的男子叫聂成,身量较矮,因为家族没落而自身自卑,时常作各种筵席上的小丑活络氛围,也因明恋汪云裳时常被鄙夷。
这次宴初作为赘婿的事情,在他看来是终于出现了个低自己一等的人,他心中暗爽,所以毫无顾忌,公然挑衅对方。
满口荒唐话引得满堂大笑,宴初眼睛微眯,未曾想自己因为中毒昏睡竟传出这样的谣言,林南净那边想必也不宁静。
他站起身,从容对面前的人说道:
“不知晓的还以为兄台躲在林家的床底下了。只是看兄台模样,也不像做出那等令人唾弃的长舌妇之举。毕竟,林家的围墙兄台是过不去的。”
“你!”聂成气结,这小白脸居然嘲笑他矮,他还没有说他长得像个姑娘呢,刚想反驳,便有人过来打断。
盈儿走进来,“姑爷,姑娘要回去了。”
宴初颔首,一眼也不看堂内,甩甩袖子便轻飘飘的踏门离开。
林南净在庭院的荷花池边被拦下,来人气势汹汹又不敢上前,她沉思片刻,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答应过娘亲今日不动武,她倒要看看这群人又耍什么花样,干脆一次解决让她们再也不敢来犯。
她背过手站在石桥上等待。
不过还没看到人,浓浓的脂粉香先飘了过来。然后,一行五颜六色衣裳的人结伴来到她眼前。
“林南净,你给我们道歉,否则你今天休想走出这道门。”为首的李五娘气汹汹道。
“若我不呢?”林南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那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张翠苑招呼打手上前。她冷笑道:
“本来你磕头我们或许还可以考虑原谅,既然不,今儿就算将你打死在院中,你爹娘也不敢置喙。”
林氏夫妇虽将产业做大,但独权不让别人分杯羹也招来了忌恨。只是以往大家是明面上不显,暗中使坏招。今天倒是都不遮掩了。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